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九幽最中心,地皇所立禁地。

兽族元老们失去蚩尤,还在最后一战里失去了刑天,只剩下大祭司欢兜、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水伯冰夷、螫虫首领玄蜂和军师貔貅,正一言不发跪坐着成一排。

神农从混沌中一脸肃杀回来时,便见此地鸦雀无声,而另一排的小辈只有三个人,重楼、瑶姬和赤霄。

其中,重楼眼神空茫,一手撑着下巴,明明一身黑衣绣着点点金纹,却丝毫不显精神,只更显颓唐。瑶姬和赤霄坐在他旁边,那眼圈发红又或神色疲惫的状态,显然也不比重楼好到哪里去。

此时,禁地外的兽族族人,已渐渐被九幽中无处不在的熔炎煞气浸染,令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人变得暴躁易怒,甚至会自相残杀。可聚集在这里的人少了主心骨,不管谁有心做主,都无法服众。

“蚩尤想必不会想到,没了他这个首领,兽族立刻就群龙无首、不知所措了。”神农走过来冷冷说道,看着惊醒的族人对他行礼,脸上的冰霜也没半分消融。

重楼首先开了口,神情不掩焦急:“地皇陛下,父神的魂魄……”

“作为本皇放过轩辕的代价,女娲答应本皇,会帮着收集。”神农看着重楼,冰冷的说道:“倒是你,给本皇解释一下,飞蓬所会禁术,是怎么学来的!”

重楼下意识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几乎咬出血,连带脸色苍白一片,身体摇摇欲坠。但即便如此他也没移开眼神。

“是这样的…”重楼直视神农,语气尽可能客观的说明了一切。没半分添油加醋,更没为自己辩解一分一毫。

随着他的叙述,兽族元老们各个神色复杂,欢兜更是跟着浑身颤抖。他听出来了,占卜出的命格相碍,本来不一定真会成真,是被他、共工和重楼一步步推成现在这样——他们想除掉威胁,而重楼想要自保。

任何一个生灵,都不会想死,重楼自然也是如此。这个道理,神农显然也想到了。他眸色愈发幽深,举起手掌按在了重楼头顶。

“父神!”瑶姬白着脸,上前轻轻拽住神农的衣袖:“您要杀重楼,我们无法阻止,但欢兜长老和共工也该杀!”

本不再出声的垂眸等死,重楼闻言微微抬头,眼中闪过错愕和忧虑,立即道:“地皇陛下恕罪,瑶姬只是一时情急。”

他赶忙给赤霄使了个眼色,结果赤霄的做法险些把重楼气得吐血。赤霄上前一步,默默拉住了瑶姬,语气状似冷淡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这种事只能偷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