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瞧着帖子也欲言又止,半晌才对重楼道:“貔貅是我兽族军师,在元老之中,他算得上是和欢兜长老交情最好的。之前的追杀,我可以肯定多有他之手笔。但在你屡屡手下留情,想要保全这些奉命行事的族人后…”

“是的。”重楼微带笑意的打断他的话:“其后,追杀我们的族人显然放缓脚步,可想而知,貔貅根本就是借机试探与我。索性,我所作所为还算合他心意?”

顿了一下,他又对女娇、女丑和瑶姬、骄虫解释道:“至于呲铁和祸斗,当年我亦曾挑战过他们。此二者虽凶残却信奉强者为尊观念,没什么太重的权利之心,若能收复则可为我所用,故而我不可不去!

”此行我为明,骄虫、瑶姬为暗,纵有埋伏也可杀出重围。“最终,在大家或沉默或支持的眼神中,重楼一锤定音道,继而看向几位好友:”这边交给你们,如有不对便无需再留手,切记不要留下任何线索,让他们得以继续追踪!”

思绪从记忆中回转,重楼看向面前的神农,淡淡一笑道:“已经决定去见了。”他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晚辈倒是很惊奇,这场魔尊的角逐战,您好像更看好我?”

“虽说有法则看重,但我修为尚且不到元老修为,也就与雍和、犀渠和蜚持平罢了。”重楼的语气,带着几分谨慎的试探。雍和、犀渠与蜚,俱是在他被关押的一百五十年中成长起来,他们对自己并无认同之意,亦是此番想要自己性命的主要人士。

神农斜睨了他一眼:“你小子和瑶姬定下了契约!”重楼表情微妙的一个漂移,就听见神农冷哼道:“我的嫡系血脉,只剩下你和瑶姬,瑶姬败给你,除了你,本皇还能看好谁?”

重楼沉默片刻,艰难的说道:“那您说让所有人自愿臣服,就是魔尊?”

“呵,他们几个几斤几两,本皇这个创造者,还能不知道?”神农冷笑一声:“蚩尤不在,他们各自为政,谁也赢不了谁,你要是不能各个击破,那就白瞎了蚩尤对你的培养。”丢下此言,他施施然走了。

被丢下的重楼脸上神情更多是哭笑不得,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即使隔着神魔之井,掌握了空间法术的重楼也依旧能看清外头——神族已失去了绝大部分领土,整个种族都只能拥挤在神树周围不大的区域里。末日的倏然而至,却少了他所在乎的几个人。

左看右看都没见到九天几人,重楼的嘴角微微扬起。看来,飞蓬的目的果是让他在意的这几人,都退出这场战争。换而言之,这场战争本身会带给神族不好的影响?重楼心里饶有兴趣的推算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注意。

在此过程中,值得一提的有几场交锋。其一,便是这次赴宴。

约定的地方是一片穷山恶水,状象黑毛水牛、头长巨角的呲铁和外形象犬、双眼隐有火焰的祸斗,都站在长老貔貅身侧护卫着。血色魔月照耀之下,依稀可见两位战将身上流血的伤口,地上也是坑坑洼洼,显然才发生过一场大战。

瞧着唇角含笑,适才胜得很轻易的重楼,貔貅心惊于他接近了元老境界之余,还是厉声喝道:“重楼,你单枪匹马赴会,当真不怕死?!”

随其话语,祸斗仰天一声长啸,山头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族人,手持弓箭对准了重楼。

重楼面色镇定,唇畔甚至弯起一个肯定的弧度:“长老光明正大约战晚辈,还费心请出呲铁和祸斗两位前辈,对重楼多番指点,我自然相信,长老不会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