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笑意满满将手上的茶盏递给飞蓬:“你先尝尝看,这是我魔界的茶叶,我带了一些给你,就是我的煮茶手艺怕不如你。”说着,重楼轻车熟路走向府邸的厨房:“我现在去做主食,你闭关这么久,想必也嘴馋了吧。”
重楼端着几个盘子出来时,就瞧见飞蓬放下了茶盏,正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给一幅画装裱。他起了好奇之心,在不远处的饭桌上摆好碗筷,便走了过去。
定睛一看,重楼先是一怔,继而忍不住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容:“一晃好多年了啊。”画面中,两个少年手持神器,背靠背的面对凶兽群围殴,神色含着几分紧张,却也相当自信。
“是呀。”飞蓬勾起唇角,满意的做好最后的工作,将画挂在了墙上。
重楼的神情越发柔和,心底的温软几乎要满溢而出:“飞蓬!”
“嗯?”飞蓬笑着歪过头:“怎么了?”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克制了自己想要吐露一二的冲动,只委婉的说道:“我很高兴,哪怕横亘着敌对立场,我们也从未离心。”
“这是当然。”飞蓬率先走向饭桌,语气带着几分淡然笑意:“我了解全部的你,愿与为友,便是从开始就打定主意。”
重楼忽然问道:“飞蓬,若有朝一日,我真有实力威胁到神界…”
“你可真会泼冷水。”飞蓬抿了抿唇角,但眸中并无被挑衅的怒意,反而绽放一抹浅淡的笑:“我不会因你有这个实力,就主动下手,除非…”
他回眸深深看了重楼一眼,清朗的嗓音无端变得喑哑起来:“你不仅有威胁到神界的实力,更已经对神界产生了实质威胁。”
“你太被动了,飞蓬。”重楼沉默片刻,竟是如此说道:“为君者不说一定要料敌先机、未雨绸缪,起码也要主动采取一些行动。我不是说防御,而是攻击。有时候,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御。”
飞蓬的眼神无有丝毫动摇:“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了,你的野望从小便种在心中,随地位的不同,种子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我却只愿带着族人安稳度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飞蓬轻笑一声,眼底一片清傲:“当然,人若犯我,杀鸡儆猴。”
话说至此,他微微一顿,语调越发温柔,可内中杀意凛然:“再死性不改,那便以杀止杀!这样,总归能迎来一个清净的,不是吗?”
阳光自府邸的窗户洒进来,清澈的蓝眸被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如水的柔和只在表面,内中是深蓝的海洋,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果然,自己若想以帝王道突破,最大的阻碍还是飞蓬。重楼蓦地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哈哈,这果然是你,和我截然不同。”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