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算…重楼…我知道…你依旧没放弃帝王道…我其实在想,为挑起妖魔两界争端,也为了避免对上更难对付的,会得到地皇全部支持,甚至连师父都默许其野心的兽王,我给你留一线生机,是不是做错了…我总觉得…你经此一役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飞蓬,你醉了。”
“或许吧?但若有朝一日我不得不杀你,今日之心也不会变。”
“你…飞蓬…你说的对,心魔也好,本体也好,始终都是一体…我承诺,你身为神将为责任所做的所有,哪怕欺我骗我算计我乃至…杀我,我都不会恨你,永远。”
睡梦中,重楼的嘴角无意识的扬了扬。可好景不长,转瞬景色又换。山穷水尽中,只见冷绝的眼神,还有更加冷绝的剑光,随着冰冷的剑锋一同刺入胸口。
再说飞蓬,他看着忽然发颤的重楼,蹙眉心想是不是失去鲜血而太过冷寒,使得重楼怕冷。正待再拿出一床更厚的被褥,飞蓬便见重楼原本微扬的唇角抿了下去,微弱的梦呓溢出:“冷…好疼…”
“重楼…”意识到重楼可能是在做噩梦,飞蓬的心蓦地一软,而后又是一甜。除了他,何曾有人见过强如魔尊的重楼,如此脆弱而不设防表露心声的样子?
他一只臂膀伸入被子里,先掖了掖被角,又将重楼的后背轻轻抬起,动作很轻柔的拍打了几下。
过了片刻,见重楼的呼吸声渐趋平缓,飞蓬方无声的倾下身子,将嘴唇贴在重楼的额头上。温度是不正常的滚烫,放光鲜血以熬过药性,显然对魔躯是极大伤害。
说起来,重楼这份自控力确实难得,但放着简单易行的办法不用,明明他只需要挥挥手,就有的是魔族美人愿意献身,却宁愿自残损耗实力,都不肯触碰别人,是有些可疑了。
但相处这么多年,也没见重楼心里有所爱,至于自己……飞蓬好笑的摇了摇头,打消了一念之间的猜测。不可能是自己的,重楼虽擅长隐忍,可也生性霸道自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得不到的,想要什么绝对会不惜一切争取,不可能按兵不动。
完全没想过以重楼的性子,会爱得那么隐忍克制,飞蓬理所当然排除自己的嫌疑。他思来想去,也不觉得重楼有心上人才守身如玉,最后只能归因于人大概和自己一样有洁癖且宁缺毋滥。
“唉。”飞蓬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重楼的脸。
大多数修者若体质受创,不服用天材地宝而自行运功疗伤,发热是正常。只不过,魔尊这发热的时间委实长了一些,直到伏羲发诏令命飞蓬回神界,他都没有醒来。
瞧着手中的圣旨,飞蓬偏头看了看重楼,抿唇写了一封回信。把重楼一个人抛在这里,哪怕阵法全开,他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