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需要你们取一罐幼发拉底河的河水,一罐你们从村里的土地上挖出来的泥土。”

伊南一副要准备动手“做法”的模样,立即有村民忙忙地把她要的东西取来了。

很快,两个浅浅的陶盘里各自盛着从田野里取来的土——不用想,那土壤盐碱化严重,送一点到口中尝尝,除了能尝到浓重的泥土之外,自然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苦咸味。

伊南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将陶罐里的幼发拉底河河水浇灌在陶盘中,浅浅的一汪,同时伸手将陶罐里泥土与水搅搅,使其成为一团混浊。

然后她将两只陶盘都顿在土灶上,在土灶里生火。

旁边的村民都闹不明白伊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绝对要比刚才那些祭司更能卖关子。

“这两块,就是你们的田地!”伊南手一挥。

村民们都傻傻地看着:我们的田地?

“刚才我用幼发拉底河的水,给你们的田地进行了灌溉。”伊南又说,“底下的灶火,能让田地里的水,像被太阳暴晒过一样,慢慢减少,土壤会慢慢变干。”

虽然并不是人人都能理解“蒸发”的概念,但是太阳晒过的土地会慢慢变干燥,这件事大家还是都能联想到的。

这时陶盘已经被烧得有点儿热,而里面盛着的泥水也已经过自然沉淀,水和泥也已经渐渐分层。

伊南捡了一只陶盘,托起两只盘耳,小心地将里面澄清的水都倒了出去。

旁边的村民一起惊呼好奇,不明白为啥灌溉后的田地,竟还要有除水这一步。

伊南往这只陶盘上继续倒水,等到陶盘里的泥水再次分离,她再次将澄清的水倒出,并且将整个操作重复了两遍。

随着灶火越来越旺,很快,两边陶盘里的水就都慢慢蒸干了,依旧是两抔田里来的泥土。

伊南将陶盘取下来晾凉。

“你们谁愿意来尝一尝,然后告诉我哪一份泥土更咸一些?”伊南很爽快地把陶盘往村民面前一推。

杜头一个上前:“我来!”

“虽然我不种地,可是大伙儿种出好吃的小麦我也有口福不是?”牧羊人笑眯眯地上前,伸出双手,在两个陶盘里各自蘸了点泥土尝尝,然后果断一指其中一盘:“这个咸!”

其他村民们好奇了,眼见着伊南只是倒了几回水,竟真的能让农田里的土壤不再变咸吗?

这些都与他们切身利益相关,一时间谁也顾不上伊南和大祭司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是非恩怨,一起拥上来,伸手品尝。

“喂,这不是什么点心甜糕,别吃得这么凶啊!”伊南不得不出言制止,她还不一定能完全代入眼前这些村民们对土地的深厚感情。

“真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