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如今唯一惦记的只有宝玉。

他方禀告贾母,欲将宝玉也带到任上,亦好让宝玉多与读书人接触,好能生出经世济民之念,晓得当以科举一道入朝为官,莫再如儿时淘气。

贾母却被他这突来的请求气坏了,捂着胸膛作声不得,直把在贾母身旁侍候的鸳鸯、琥珀等人吓个半死。

贾政跪在下方,低着头垂泪。

他不愿忤逆母亲,但听过林如海与他所说之事,实在不得不担心宝玉将来。

若只宝玉一人也罢了,但贾家将来,又当如何?

他过往自知自己做不得整个贾家的主,自有贾珍那族长在,他劝不住贾珍,亦说不动贾珍之父贾敬舍了道观,回家坐镇,好整肃家风,索性只与自己养着的清客们闲谈作乐。

就连宝玉的事,若祸不及他,他也因宝玉跟在贾母身边长大,有贾母溺爱,而不多管。毕竟看着宝玉往常随他去见外客,言行举止,从无差错。他们这等人家的公子哥,最要紧的到底是这些规矩。

贾政过往亦持这态度,宝玉再于八股文章上不学好,到底长相端正,带得出门,言谈间亦有些清雅道理。

但听罢林如海分析贾家如今处境,他如何不多存希望?

尤其那日林如海说要办女子学堂时,隐晦表达了元春在宫中当已有些作为,不久该有喜事传出,贾政更渴望借此机会,好中兴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