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些话无人能懂,他现已少说那些话了,却并非像其他人所想那般,是他已想通,不再存着那些古怪心思,而是他深觉无人明白,竟已孤寂到谁也不肯说了。
眼看如今留在红尘俗世,他的日子也不如过往热闹,那等在繁华处借着种种喧嚣强压下的茫然,愈发放大。
宝玉自顾自走着,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只听到有人唤他,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林家门前。
宝玉先看了正门上的匾,后循着先前唤自己的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正看到脸带倦容的崇玉。
“宝玉哥哥,你刚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声你才听到。”崇玉边说边走近,看着宝玉仍带恍惚的模样,索性拉着他往里走,“都到这里了,就进去坐会儿吧?外祖母她们也很惦记着你。”
崇玉不说还好,这一说,宝玉急忙摇头,叹息道:“我现在这样子进去见着了她们,岂不是更令她们担心?”
崇玉转过头来对他一笑道:“那也先进去坐会儿,你现在这样在外面走着还更令人不放心。”
崇玉引着宝玉到了自己房中坐下,又命人送上热茶点心。
喝过了茶,宝玉缓了缓神,就问崇玉从哪里回来。
“我才从我以前那位贾先生家中回来。你可知他昨日辞了官,眼看着就准备回祖籍寻他妻儿了?好歹他过去于我也有授业之情,我近来也忙,又摸不准他究竟何时动身,索性早些与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