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泉没想到会让林思慎逃脱,他本想拼死一搏,可沈顷绾护住林思慎后,冷冷抬眸看向陆星泉,抬手轻飘飘一掌竟是陆星泉逼退了回去。
眼前的女子年岁不大,可功力却罕见的在陆星泉之上。
陆星泉倒退了两步,稍稍迟疑后放下手,眼前这白衣胜雪翩然若仙的绝色女子,似乎并不想出手杀他。
她只是温柔的抱住林思慎,将她护在怀中,抬手轻轻的扶住她的后脑,让她枕在自己脖颈之间。
垂眸看向林思慎时,她那清冽冷厉的眸子瞬间柔软了下来,就如同春回大地时消融的冰霜,春风拂过后的草长莺飞柔情似水。
身后那挟持着墨竹的黑衣人,被绿荫悄无声息的一剑自背后刺杀,墨竹也被救了下来,而陆星泉则是沈顷绾的手下团团围住。
陆星泉环顾四周,知晓大势已去,他弃了匕首淡淡一笑道:“我们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顷绾轻轻的搂着林思慎的腰肢,她抬手抚了抚林思慎额头,轻启薄唇道:“我不会杀你。”
说完后,沈顷绾偏头看了绿荫一眼,绿荫心领神会的让人将一旁昏了过去的烟汀抬到了陆星泉跟前,而后抬手让众人退开些。
陆星泉急忙快步走到烟汀身旁,将她扶起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将她揽在怀中,抬眸看向沈顷绾,蹙眉沉声问道:“成王败寇,你留下我们,是想利用我们做什么?”
沈顷绾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讽刺道:“事到如今你却还是执迷不悟。”
陆星泉的目光缓缓落在林思慎身上,他迟疑的楞了许久,而后犹豫道:“我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也不知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沈顷绾抬手,素白修长的指尖轻轻拭去林思慎面上的血污,她悠悠开口道:“我知晓此时无论我和慎儿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过如慎儿所说,你已心生疑惑,那便自行追寻因果,莫要等日后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陆星泉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顷绾:“你要放我们走,你就不怕日后”
沈顷绾缓缓抬眸,似笑非笑道:“我曾听闻,威远将军府的二公子聪慧过人有勇有谋,事到如今你若仍是执迷不悟,我倒要怀疑此传言是真是假。”
陆星泉一言不发的看着沈顷绾,目光似在犹豫。
沈顷绾也不理他作何想法,匆匆将林思慎抱起后,丢下了一句话:“我会派人将药方和疗伤所需的药材送入之前你们藏身的木屋之内,至于要不要是否要取,你自行定夺。”
说完之后,沈顷绾便抱着林思慎,带着手下人翩然离去,竟就此放过了陆星泉和烟汀。
陆星泉神色复杂的盯着沈顷绾离去的背影,一直待他们不见踪影,这才垂下头来握紧了烟汀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苍白虚弱的面容。
待回到官道,早有马车等在路旁,沈顷绾将林思慎带上马车后,便即刻吩咐车夫赶回京城。
绿荫本将墨竹安置在一旁暂且歇息,还打算替她先清理面上的伤,可她推开了绿荫的手,挣扎着爬起身跪坐在林思慎身旁,急声与沈顷绾道:“郡主,公子双眼”
沈顷绾将林思慎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双手轻轻抚过她滚烫的额头,不待墨竹说完,她便蹙眉打断了墨竹的话:“墨竹姑娘,我知晓她的状况很是危机,回府之后我会写一张药方交予你。熬药之事,恐怕要劳累你了。”
墨竹连连点头,而后恳切的看着沈顷绾,颤声问道:“奴婢义不容辞,不过奴婢敢问郡主有几成的把握。”
沈顷绾垂眸看着林思慎,瞧见了她昏睡之中仍是紧蹙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替她舒展了眉头,她语气平淡却异常的笃定:“若是旁人,我恐怕只有五成把握,若是她,我有十成。”
墨竹闻言愣住了:“郡主的意思是?”
沈顷绾颔首,轻柔的替林思慎将凌乱的发丝捋顺,目光盛满的柔情中掺杂着一丝懊恼:“若不是今日我未曾与她解释清楚,或许她不会负气离去。”
看着沈顷绾柔和的脸部轮廓,墨竹有些恍神,在她眼中的沈顷绾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进,冰冷傲然的姿态,尽管她从不盛气凌人,可她从那温和的面容之下,墨竹却能看到那遍布延绵着层层冰霜,无从接近无从窥得她的内心。
可沈顷绾现下似乎将那藏匿极深的情感泄露了出来,以至就连墨竹都能感觉的到,她那深深的担忧和愧责:“郡主是在自责?”
沈顷绾并未答话,她只是抬眸看着墨竹,清冷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的伤口上,柔声道:“能在他们手下求得药草替慎儿暂缓伤势,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