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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顷绾微微侧头,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噙着一丝浅笑,她又启唇柔声问道:“若他们二人继位, 慎儿以为晋国当如何?”

从晋国开国以来,到如今也安宁了百年,这百年来百姓们也算是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可近些年来,朝堂之上却变了风气,无人居安思危人人歌功颂德,贪腐成风骄奢盛行。就算是一块厚重坚实的良木,若是不细心照料,也早晚会被白蚁蛀穿。

晋国如今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目光长远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好大喜功骄傲自负的皇帝。

沈顷绾不想让二皇子和四皇子继位,就是因他们二人都当不了贤明的君王,一个好大喜功自负自满,一个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林思慎若有所思的思忖了好一会,而后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沈顷绾的用意:“原来郡主所谋的,乃是晋国的国运。”

沈顷绾抬手懒懒的撑在额角,潋滟的双眸落在林思慎的领口上,戏谑笑道:“难不成慎儿以为,我求的是荣华富贵?”

林思慎有些尴尬的偏开头,弱弱道:“哪里,我怎会如今看轻郡主。”

沈顷绾曲指,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思慎,悠然启唇道:“不如让我来猜猜,你见到灵儿时心中所想。”

林思慎没敢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将藏在袖中的双手握紧,脸上神色略显尴尬惭愧。

那敲击桌面的声音细微而有节奏,每一声林思慎都尽收耳中,仿佛合着她的心跳一般不紧不慢,这让她情不自禁的连呼吸都放缓了。

沈顷绾看着脸色僵硬的林思慎,勾唇缓缓道:“灵儿虽聪慧,可如今到底还年幼稚嫩。你以为我之所以辅佐灵儿,便是想要将他牢牢掌控在手中,当那垂帘听政越俎代庖的太上皇?”

林思慎的确有此想法,若她不是这般想的,又怎么会和沈顷绾说,掌控一个聪明人不太容易。

知晓了沈顷绾的用意后,林思慎着实有些羞愧,她明知沈顷绾不是那等贪恋权势的人,怎么见到沈灵玉时,心中竟会生出那等想法呢。

林思慎讪笑着垂头,思量着如何解释。

沈顷绾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索,抬手柔柔抚上了她的肩头,低声一笑:“这些暂且不谈,不过你先解释一番,你领口之上沾染着的脂粉从何而来吧。”

“我领口哪来的脂粉?

林思慎怔了怔,当即垂眸看向自己的领口,可她又瞧不见,只能抬手在领头摸索着,而后想起之前孟雁歌来找她时,似乎碰了她好几次。

若是她领口真有脂粉,恐怕就是孟雁歌不小心蹭上去的吧。

林思慎对孟雁歌并无他想,按理来说她应当问心无愧,可今日孟雁歌几次三番调戏,又开诚布公的坦诚对她有些意思,如此一来,林思慎还真有些心虚了。

孟雁歌今日来找她,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沈顷绾的,林思慎本打算等沈顷绾回来,便主动坦白。可被沈灵玉一耽搁,她险些忘了这件事。

如今沈顷绾发现了她领口上的脂粉,这么看来,倒像是林思慎趁着她不在与孟雁歌私会温存,还打算瞒着她似的。

林思慎有些忐忑的在领口上蹭着,想要把她看不见的脂粉给抹去,她言之凿凿的解释道:“今日郡主走后,孟姑娘来过,我们只是攀谈了几句罢了,这脂粉应当是不小心蹭上的。”

沈顷绾看着手足无措的林思慎,眸光一闪,启唇悠悠道:“攀谈几句脂粉竟能蹭到你领口去,只怕她是躺在你怀中与你攀谈吧。”

林思慎闻言脸色一红,急忙解释,声音都抑制不住的大了几分:“怎会如此,我对孟姑娘一直恪守礼数。”

沈顷绾轻呵了一声,目光流转间有些许不悦,她黛眉微蹙,抬手攥住了林思慎的领口,将她往身前拉了过来,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轻柔的将她领口上的那一抹红粉拭去,来来回回好几遍之后才将痕迹全部拭去。

见沈顷绾一直没开口,林思慎现下又瞧不见她的脸色,不免有些焦急,她连忙竖指对天:“郡主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我与孟姑娘今日相见,并无越轨之举。”

话音落下后,沈顷绾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凉的掌心贴衬着她的肌肤,可她只有这么一个举动,静静握着林思慎手并未言语。

林思慎侧耳等了好一会,忍不住出声轻唤道:“郡主?”

屋内一片寂静,明明沈顷绾就在眼前,林思慎还能听到她微弱平缓的呼吸声,可她却还是沉默不语。林思慎以为她真的生气,又轻声道:“我对郡主之心日月可鉴,我对孟姑娘”

“我没有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