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顷绾能特意找上来门,还对她突然闹起的脾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那就说明她应当已经知晓林思慎为何闹脾气,更何况和离书就是她写的。
可她自己不解释,非要等着林思慎主动把话挑明,实在是可气的很。
林思慎沉着脸也不说话了,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转头望着门外,看样子是又生闷气闹起别扭来。
此事的确是沈顷绾考虑不周,既没有将那封和离书毁去,又没将此事事先告知林思慎。以至让她在九王爷的逼迫下,没底气的签字画押。
沈顷绾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灯笼放在桌上,而后缓步走到了林思慎身旁,抬手以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了触林思慎的手背,柔声问道:“你看到和离书了?”
手背被沈顷绾触碰过的地方,柔柔痒痒的,林思慎将手缩了回去,没好气的闷声道:“我不仅看到了,我还依郡主的心意,签了字画了押。”
沈顷绾闻言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和离书,是我早就写下的,一直收在王府内。前些日子,兰青那丫头替我打扫书房时,误打误撞的让父王看到了和离书。今日父王是瞒着我,将和离书给你的,并不是我的心意。”
林思慎虽然一直转头看着门外,可沈顷绾解释时,她藏在发间的耳朵微微一动,双眸也亮了起来。其实沈顷绾只要愿意与她说,她就一定会相信,她最怕的就是沈顷绾一直瞒着她。
虽然沈顷绾已经解释了,可林思慎气的并不是此事,因此也没任何反应。
眼见林思慎还不理自己,沈顷绾突然咬着薄唇,抬手扯住了林思慎的一角衣袖,轻轻拽了拽,有些小委屈的柔柔问了句:“你不信我?”
沈顷绾那失落委屈的声音,让林思慎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便见沈顷绾低垂着眉眼,清冽的双眸中掺杂着一丝失落,还扯着她的衣角,看上去竟是一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委屈模样。
林思慎没来由的心一软,她扬起唇角盯着沈顷绾看了一会,明明已经心软不生气了,可仍是轻哼一声,嘴硬道:“我气的是你此事又瞒着我,你别以为这般模样我就会心软。”
沈顷绾抬眸幽幽望着林思慎,抿唇轻声问道:“这么说,你打算继续气下去?”
林思慎泄了气,她盯着沈顷绾白皙精致的面容,眸光微微一闪:“你若答应我,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那我就不气你了。”
说完林思慎还竖起手掌,似乎还打算和沈顷绾击掌为誓。
沈顷绾自然只能依了她,她抬手在林思慎手掌上轻轻一击,无奈道:“我答应你,日后有事绝不瞒着你自作主张,可行了?”
就这么几句话,林思慎就被哄好了,她轻轻一笑合掌握住了沈顷绾的手,蹙眉忍不住将今日的麻烦事一吐为快:“今日我实在是气的很,一时疏忽被孟雁歌钻了空子,与她去酒楼喝酒时,被她下了药,还被她知道了身份。”
沈顷绾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孟雁歌知晓了你是女子?”
林思慎点了点头:“嗯,我本想让黎洛杀了她灭口,可转念一想她是你的人,将我的身份曝光对她也没好处,因此暂且放她离开了。”
沈顷绾思忖着道:“孟雁歌此人随心所欲,不贪财不恋权,也并不会对任何一方势力忠诚。虽说她一直为我所用,可我此前便将她推荐给了四哥为幕僚,四哥如今对她似乎格外倚重。你暂且留下她,倒并不是坏事。”
听沈顷绾这么一说,林思慎也安心了一些,她反问道:“这么说来,郡主也觉得她不会曝光我的身份?”
虽然沈顷绾不见得喜欢孟雁歌,可她却也不吝对孟雁歌为人的些许欣赏。她抽出被林思慎握着的手,意味深长的瞥了林思慎一眼道:“此女子倒不乏为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依你与她的交情,不到万不得已,她应当不会做对你不利之事。”
沈顷绾看人一向准,孟雁歌的确如她所说,知道了林思慎的身份,也不会借机威胁索取好处。只是她性子张扬,在林思慎黎洛面前得意了一番,险些被杀。
林思慎闻言点了点头,她之所以放了孟雁歌,也的确是对她为人有几分信任。只不过一想起孟雁歌今□□着黎洛低头认错,她便又有些不满,忍不住轻哼一声道:“可有时,她那性子实在是张扬跋扈,分外的得寸进尺。”
沈顷绾敛眸望着林思慎,突然饶有兴趣的问道:“她是如何知晓你身份?”
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是被下药吗,怎么还问?
林思慎怔了怔,正待开口,却见沈顷绾的目光悠悠落在她胸口,她顿时明白了沈顷绾的意思,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环住胸口讪笑道:“这我被她下了药不省人事我怎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