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思慎有些疑惑的蹙眉,明明是沈顷绾想要收下这小家伙,怎么成了她想?
正当林思慎咀嚼着沈顷绾刚刚那句话,觉得自己似乎又被沈顷绾套路了时,沈顷绾却思忖着悠悠开口道:“若是如此,那就该替她另取名,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取你我二人之字实在有些不妥。”
“她生自陇右,又逢此百年难遇天灾,不如唤她居安,取自得宠思辱,居安思危。”
还不等林思慎反应过来,沈顷绾已经替小家伙取好了名字,看她毫不犹豫的样子,应当是一早就已经想好了。
什么林思绾,不过是沈顷绾故意戏弄林思慎的罢了,她就是想要林思慎亲口心甘情愿的认下这个义女。
后知后觉的林思慎掀起眼皮瞥了沈顷绾一眼,即觉着好笑又觉着无奈,可偏偏生不起气来,只能幽幽叹了口气道:“林居安,此名寓意甚好。既然是郡主赐予她的名姓,那便这么决定了吧,从今日起,她就唤作居安。”
沈顷绾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将怀中的小家伙递给林思慎,示意让她抱抱。
林思慎伸手接了过来,虽然脸上表情无奈,可动作却轻柔小心。她垂眸看着怀中小家伙瘦弱的脸蛋,忍不住开口调侃道:“瞧着她这模样,真像只丑小猴子。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孙女,祖母若知晓了,恐怕会欢喜的日日抱着她不撒手。”
小居安原本在林思慎怀中乖乖巧巧的咿呀学语,甚至还挥舞着小短手想要摸林思慎的脸,可一听林思慎说她丑,她那双如黑葡萄般漆黑漂亮的眸子突然眨了眨,瞬间浸满了湿润的雾气,而后无声又可怜的撇下了唇角。
俨然一副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林思慎错愕的抬眸看向沈顷绾,轻声问道:“她该不会听懂了吧?”
话音才落,小居安果然嚎啕大哭起来,还不停的在林思慎怀中扭动着身子,挣扎间甚至不小心一巴掌扇在了林思慎的脸上。
眼见林思慎似乎被打懵了,沈顷绾无奈的将哭闹不止的小居安抱了回去,而后没好气的瞥了林思慎一眼,轻声嗔道:“她也是个小姑娘,你哪能当着她的面说她丑,日后不许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林思慎手足无措得看着嚎啕不止的小居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哄她,当即提议道:“就算我说她丑,她也不能哭的这般厉害吧,你不如再喂她吃些蜂蜜哄哄她。”
沈顷绾摇了摇头,抬手抚过小居安的额头,蹙眉正色道:“今日车上并无米粥,我这才喂她吃了些掺了花蜜的露水。她尚且年幼,不能随意乱喂吃食,你还是先再城内替她寻一个乳母吧。”
“我这就叫孟临去寻。”
小居安在官驿哭了许久,这回就算是有沈顷绾在也哄不住,直到孟临好不容易在城内替她找了个乳娘,有乳娘哺乳照顾,她这才安生了下来。
有乳娘照顾,沈顷绾也暂且安心,留在了林思慎房中。
林思慎将在陇右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告知了沈顷绾,只不过在说到南卿琴时,她下意识的偷偷打量着沈顷绾的脸色,生怕她误会了。
沈顷绾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柔声问道:“你口中那位琴姑娘,是楚司马的女儿?”
林思慎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她自称楚家出事那日,她正巧被尼姑庵的师父救下,然后混入了定西城的涟漪楼中当了个清倌人,本想伺机刺杀孙文谦,可孙文谦此人老奸巨猾处事小心谨慎,她寻不到机会。”
沈顷绾缓缓走到堆满账册的书桌后坐下,随手取了本账册翻了翻,又轻飘飘的问道:“因此她想借你这位钦差大臣的手,替楚氏族人洗冤翻案,扳倒孙文谦?”
“不错。”
林思慎目光灼灼的望着沈顷绾:“我怀疑二皇子和孙文谦勾结,在陇右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楚司马就是因知晓了这个秘密,被诬陷灭门。若是我能查清他们想要隐藏的秘密,不仅是孙文谦,或许还能将二皇子拉下马。”
沈顷绾闻言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我便是知晓你太过激进,惹恼了孙文谦,这才从京城特意赶来,也好在此次赶来及时,这才助你逃过了一劫。”
林思慎有些诧异的望着沈顷绾:“难不成郡主一早便知晓二皇子和孙文谦在陇右藏着的秘密?”
沈顷绾点了点头,径直承认了,不过对于林思慎竟然那么快查到了那件事,她倒是颇感意外:“我的确略知一二,只不过我到底是失策了,未曾想到你才来陇右没几日,便跃过了贪腐案,在机缘巧合之下先查到了这件事。”
林思慎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沈顷绾的眼线,居然渗透了陇右腹地,连这件隐藏极深的事都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