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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思慎独自一人坐在大堂,严鹤却突然止住了步子,他警惕的环顾四周生怕上回与他交手过的那个白衣女子正藏在暗中。

林思慎放下茶盏,揣起双手缓缓抬眸看着严鹤,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浅笑:“不必看了,她并不在此。”

严鹤闻言不怒反笑,他死死盯着林思慎,咬牙切齿道:“你倒是有几分胆量,竟敢一人留在此处等死。”

林思慎轻轻摇了摇头,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盯着严鹤缓声询问道:“你可是一直以为,我将人都藏在了官驿之中?”

入城之后,林思慎以及身旁的几个护卫加起来也没十人,官府送来的口粮也仅仅只够他们食用。可林思慎却几乎每日夜里,都偷偷派人在城中采买干粮送回官驿。

严鹤知晓此事之后,便一直以为林思慎是暗中将手下藏在了官驿之中。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林思慎在混淆视听罢了。

见林思慎如此得意询问,严鹤几乎咬咬碎了一口老牙,他恨恨的盯着林思慎:“你果然是只小狐狸。”

林思慎若无其事的摊手,眨了眨眼一脸的戏谑:“我也未曾想到,竟能如此轻松的骗过你。”

虽然被林思慎算计了一番,可严鹤很快就释然,虽然林思慎的手下如今就在门外,可那又如何。她的帮手再多,也多不过城中的死士,不过是让他们费力再多杀几人而已。

严鹤阴恻恻一笑,紧盯着林思慎道:“依老夫看,林大人似乎得意的有些过头了。等了这般久,也不见你的手下冲进来救你,可见他们已经被老夫的人缠住了。你还真以为,就凭你手下那几十号人,能挡住老夫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他们可都是些不怕死的厉鬼。”

林思慎挑眉笑而不语,她瞥见严鹤似乎正蓄力打算出手,突然轻笑出声,而后娓娓开口道:“你名唤严老三,今年六十有七,乃陇右天水人士,江湖上的名号为鬼手,尤擅暗器骨钉,传说你手上的骨钉剧毒无比见血封喉,我说的不错吧。”

严鹤不为所动,不过他倒也不急着出手了,反倒是打量着林思慎的脸色,冷冷一笑道:“就算你知晓老夫的生平又能如何,你的手下自顾不暇,饶你如何苦费心机拖延时间,都无人能从老夫手中救下你。”

林思慎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你师从霹雳手石苋学艺,石苋死后你便凭借着一手好功夫,在天水当了一个捕快吃公粮。三十年前,你在天水犯了一桩大案,因你垂涎一位富家小姐的美貌,又遭那小姐父兄言语讽刺,便恼羞成怒趁夜潜入宅邸,杀了他们全家三十余口。”

“犯案后,你不慌不乱的穿着血衣招摇过市,还打家劫舍抢了不少钱财。不仅官府悬赏于你,甚至连不少江湖义士都前来讨伐。可你不仅次次逃出生天,还将那些追杀你的捕快江湖人士反杀,每次使的都是淬了剧毒的骨钉,一招毙命,因此得名鬼手。”

见林思慎能将自己的过往的风光事迹道出,严鹤这才有了些兴趣,他眯着眼冥想了一番,似乎想起当年在陇右叱诧风云的过往,心中竟是莫名生出一股豪情壮志。

林思慎望着严鹤的神色,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话音一转道:“可你犯了那大案五年后,却在平凉城栽了,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捕快抓住,穿了琵琶骨,关押在了县衙之中。”

严鹤神色一冷,想起当年所受屈辱,下意识的抬手扶住了肩头,而后恨恨道:“没错,老夫当年错信了那姓楚的,在他一番花言巧语之下,竟是与他结拜做了异姓兄弟。可没想到,他早就知晓我的身份,竟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对我下毒,还穿了老夫的琵琶骨,将老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

林思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意,可转瞬又消失无踪,她点了点头道:“你原本应当被问斩,可却有一个神秘人劫狱将你救了出去,从此你便在江湖上消声觅迹。直至楚司马谋逆一案发生后,楚家满门被杀的夜里,你出现在孙文谦身侧,化名严鹤,成了他的幕僚。”

严鹤并未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落入了林思慎的圈套之中,或许说他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并未在意。

反倒洋洋得意的沉醉在过往之中,满脸兴奋道:“这世上没什么比让自己的仇人跪地求饶,然后再慢慢折磨死他更痛快的事了。当面杀死他的妻子父兄,让他痛不欲生,不过只可惜当时让他的独女逃脱了,否则,当着他的面□□他的女儿,该是如何快意之事。”

林思慎不动声色的思忖道:“楚司马的女儿,也就是润竹的未婚妻子。我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润竹知晓当初是你亲手杀死了楚司马,应当不会拜你为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