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抿了抿唇偏开头去,低声应下:“何叔父,侄儿记下了,您好好歇着吧。”
何钦点了点头,他打量着林思慎,眼中带着几分歉意和莫名的期许:“卑职今日实在是有些失态,小将军可莫要怪罪,他日小将军若再来,卑职定会备好酒菜款待。”
林将军替何钦赡养老母的恩情,何钦一直记在心中,只是苦于不知如何报答。今日虽是头一回见到林思慎,可何钦心头却生出了几分亲切感激。
林思慎勾唇勉强一笑,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垂眸轻声道:“他日若来,自当是侄儿带上好酒登门。”
在梅香的搀扶下,何钦在木床上坐下,可目光却仍旧落在林思慎身上,感慨道:“卑职听闻过,小将军在安庆城一战成名,坑杀寮军二十万大军。此等魄力,咳咳,不愧是将军的儿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何钦老眼昏花,没发现林思慎神色异样,可梅香却瞧的真切,她按着何钦的肩头,蹙眉提醒道:“义父,小将军有要事在身,您还是好好歇着别说了。”
从竹庐出来后,林思慎仰头望着晴朗天色,突然怅然若失的长叹了口气。
沈顷绾缓步行至她身旁,偏头望着她的侧脸,柔声问了句:“你可还好?”
林思慎坦诚的摇了摇头蹙眉道:“不瞒郡主,听何叔父提起当年战事,我犹如身处其中,恨得牙痒却又心生无力。可想这些年来,何前辈吃了多少苦。”
沈顷绾也有些无奈,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小竹庐,轻声叹道:“何前辈虽躲藏多年,可从未忘记初心,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不过是心中还有个念想。”
林思慎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生出几分愧疚:“父亲曾说过,何叔父性子最是肆意,身为斥候今日不知明日生死,却尤其的潇洒透彻。若不是怕连累了将军府,他恐怕早就将真相宣告天下,换个身死也丝毫不惧,又怎会活的如此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