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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林思慎想要深究她与皇帝之间究竟有何等协议时,沈顷绾却似乎有意将话题引开,不想再说下去。

这其间,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军府小筑内,林思慎正独自一人站在书房窗前,有些出神的暗暗思忖着,突然门外传来叩门声,紧接着又传来墨竹的声音,林思慎的思绪彻底打断了。

她回过神来微微蹙眉,无奈走到火炉旁坐下,缓缓开口道:“进来吧。”

墨竹应声推门而入,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汤:“公子,该吃药了。”

林思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便打算去端药碗,可手才一触到,就被滚烫的碗沿烫的缩回手来,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竹见状,急忙托盘放在一旁,抓着林思慎的手急声道:“公子你没事吧。”

待看清林思慎的指尖被烫红时,墨竹咬着唇自责道:“都怪奴婢大意,竟险些公子烫伤。”

林思慎蹙眉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瞥见墨竹手指,赫然有几粒被烫的发红的水泡。

她有些讶异的盯着墨竹,反手便抓住了墨竹的手腕,指着她指尖的水泡问道:“墨竹,这是怎么回?”

墨竹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被烫伤了:“这这想必是刚刚熬药时不小心烫伤的,不打紧”

林思慎闻言摇了摇头,忙不迭站起身来,拉着墨竹便走到门边,她的手按在铜盆里冰凉的清水中,沉声道:“这还不打紧,你难道就没感觉到痛意?平日里你小心谨慎从未出过差错,可这两日怎么就这般粗枝大叶,伤了自个儿都没察觉。”

说来这两日墨竹似乎也有些古怪,她平日素来小心谨慎,这两日却频频犯错,昨日用冷水泡茶也就算了,还自己悉心照料的兰花砸坏了几盆,今日熬药还被烫伤了,甚至自己都没察觉。

被林思慎轻斥了几句后,墨竹垂着头没再开口,只出神的盯着铜盆中,那荡漾的水波下,交叠在一起的手。

林思慎观察了她许久,语气软了一些:“墨竹,你若有何心不妨与我说说看?”

墨竹闻言抿了抿唇,眼神闪烁着抬眸看着林思慎,欲言又止道:“公子,我”

林思慎定定的望着她,口中轻哼了一声:“嗯?”

望着林思慎眼中闪烁着的担忧关切,墨竹突然垂眸苦涩一?q,低声道:“奴婢没事,公子不必替奴婢担忧。”

林思慎见她仍有所隐瞒,蹙眉问道:“墨竹,你”

墨竹快速的抽开被林思慎按在水中的手,溅落的水珠砸落在她翠绿的裙摆,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后退了两步,双手藏在了身后,面上勉强扬起一抹笑意,打断了林思慎的话:“奴婢真的没事,公子不必再问了。”

林思慎闻言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望着她正色柔声道:“你若真不想开口,我也不会逼你,不过我只想让你知晓,无论发生了何,但凡有我在,我一定不会容忍旁人欺辱你半分。”

墨竹藏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攥紧,指尖的水泡被用力挤压着,阵阵钻心的刺痛让有些鼻酸,她垂着头轻声喃喃道:“奴婢一直都知晓,公子待我很好。”

林思慎摇了摇头,前一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q道:“你这傻丫头,总是与我这般见外做什么,别的不说,让我先替你手的伤包扎好。”

不容墨竹再拒绝,林思慎将墨竹拉到了火炉旁,在书房翻箱倒柜好半天也没找到银针,还是在墨竹的提醒下,她才去隔壁厢房找来。

林思慎打算替墨竹挑破水泡敷药,可墨竹却有些抗拒,怎么也不愿伸出手。林思慎不得已,只能硬逼着她将手伸出按在自己膝。

林思慎坐在墨竹身旁,俯身小心翼翼的挑破她指尖的水泡,用绣帕擦拭干净,再敷上药膏,口中还?q道:“以前总是劳你照料我,其实想来,你还比我小上两岁,也该给我个机会好好照料照料你。”

墨竹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思慎,清丽的面容难忍黯然悲伤,她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林思慎,其实姨娘打算,等军府度过劫难后,就带她一同离开。

姨娘本打算亲自和林思慎说,可墨竹却拦住了她,说想要自己告知林思慎这件事,但这两日她犹犹豫豫,始终没有开口。

虽然当初是席浅墨竹捡回来的,可墨竹却是在将军府长大成人,不止是林思慎,军?畏蛉硕即?她视如己出,还有老夫人,也早就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女,她也把军府当作自己的家。

纵然墨竹百般不舍,可席浅却看出了墨竹对林思慎的心思,知晓墨竹继续待在林思慎身旁,只会一日比一日煎熬,所以她态度强硬,说等到自己离开那日,一定会带墨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