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晓,她看似什么都不在意,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可她却在意你,刀光剑影几经生死,也都是为了能助你一臂?果酢d悴辉?来的那些日夜,她不是练剑就是盘腿坐在树下发呆,我虽陪伴过她一段日子,可我知晓,她心中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我,她的目光总留在前方,却不曾回望身后。”
“对你的心意她不曾说过,只因她从未想过与你在一起,她只是想在心中留个念想,而你就是那个念想,有了念想,她才会想活下去。”
孟雁歌的话一字一句,直刺林慎心口,她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任由孟雁歌静静揽着自己低声呓语,犹如代黎洛开口,说出她心中所想。
说着,孟雁歌突然话音一转,圈在林慎腰间的手一紧,勒的林慎皮肉一阵生疼:“林慎,你于她来说不是个能托付终的人,我比你好,我心里只装着她,我也不似你,将她当做一柄无悲无喜的利剑,我只当她是个活生的普通女子。”
林慎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想要反驳:“我”
可孟雁歌不给机会,眼中闪烁着明亮光彩,满口笃定道:“可我与她若都能活下来,我也不会放弃她,既然你是她心中的念想,那我就取而代之。”
林慎心下一阵复杂,她张了张唇,却是无声长叹了口气,启唇轻声问道:“孟姑娘可还有何求?”
孟雁歌松开她后退了两步,笑盈盈道:“你们中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若真活不下去,就劳烦你送我回玉山。”
林慎似乎有些话想要和孟雁歌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此刻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头沉声应下:“好。”
孟雁歌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林慎脸上打量着,突然眯着眼似笑非笑道:“说来,真不知当初我为何看上了你,如今看来,你除了这张脸,倒也没什么别的地方能让我看上。”
都到了此时,她还不忘言语讽刺林慎,不过林慎这次可没跟她计较,只是微扬唇角笑了笑道:“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孟姑娘应是一时看走了眼。”
孟雁歌闻言轻笑出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倒是好意思说自己是花。”
挤兑过林慎后,孟雁歌神色一肃,对着沈顷绾和席浅道:“后事我已交代好,郡主,席前辈,还请你们稍事准备尽快动手。”
这后事二字听来何其刺耳,林慎偏开头去心事重重的走到一旁,没再说话了。
沈顷绾点了点头,偏头看向席浅,犹豫着问道:“席前辈,既然孟姑娘坚持,那我们”
席浅点了点头,一挥袖郑重其事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一试吧,只不过是成事败,一切就看天命了。”
-------------------------------------
沈顷绾问孟雁歌要来了笔墨纸砚,而后拉着林慎走到木桌旁,提笔列下了一张方子,递给林慎,柔声叮嘱道:“慎儿,这纸上的药材物件,皆需寻来,且时间紧迫,我与席前辈脱不开手,恐怕要让你奔波。”
林慎点了点头,将方子揣入胸口,望着沈顷绾沉声道:“放心吧,就算找遍整个京城,我也会在天亮之前寻回来。”
一旁的席浅闻言,眉尖微微一挑,若有所的瞥了沈顷绾一眼,而后也忖着吩咐道:“慎儿,你回将军府一趟,将小竹领来,兴许还需她搭把手。”
林慎一一应了下来,没有丝毫耽搁就匆匆离开了,沈顷绾列的方子上有不少难得一?鹊恼涔笠┎模?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全,林慎不敢拖延,将方子拓了分,交给了罗网中人,吩咐他们天亮之前一定寻来送到将军府。
就在林慎领着墨竹东奔西走四处搜寻药材?辜剩?木屋?鼓谏蚯赙汉拖?浅却依旧开始动手施针了。
席浅早就一眼看穿了沈顷绾的心,只不过林慎在时她并未提,如今林慎不在了,她便开口问道:“你?顾?以把慎儿支开,可是要用禁术?”
沈顷绾盘腿坐在床榻边,身旁是一个小巧玲珑的檀木紫盒,里头一一排列着一指长左右粗细不一,闪着寒光的银针。她随手取了一根银针,让孟雁歌搭手扶起黎洛的脑袋,凝神静气的摸到穴位,将银针从她头顶贯刺而下。
听席浅这般问,沈顷绾又拈起一根银针,刺入黎洛脖颈,勾唇淡淡一笑道:“她若在,我恐怕会分心。”
席浅蹙眉望着沈顷绾,待沈顷绾一针落下后,突然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扯开了沈顷绾的领口,垂眸一望,果不其然瞧见沈顷绾脖颈上,被衣领掩盖住的地方,有道细小的红色筋络,其形像是在雪白肌肤上,点缀出的一朵血梅。
席浅神色一肃,沉声告诫道:“果然如此,我早就劝过你,那禁术还是少用为妙,越是医治病重?谷耍?你受的反噬就越强,你若再用,怕不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