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仍旧说话,不过沉默了半晌后,她突然轻问了句:“你可否让我一人独处一会儿。”
孟雁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那你一人待着,我去侧屋,若是有什么事你出唤我一句就是。”
说着,她心翼翼的观察着黎洛的神色,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弯腰脚边蹭来蹭去的踏雪抱在怀中,转身往侧屋走去。
一直到孟雁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前,黎洛这才缓缓抬起眸,她蹙眉看着门外那一闪而过的红色衣角,疲惫的合上眼,无的长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虽在昏迷之中,可迷迷糊糊的却能听到感觉到身旁有人走动,她分得出来人是谁,自然也就知晓孟雁歌一直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着她。
孟雁歌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这人甚至情愿用命换她的命,若说心中有半分触动,那必定是假的。可是有触动不假,她却仍是对孟雁歌生不出半分感激之外的情愫。
她不能骗孟雁歌,更不能骗自己。
她生来就无依无靠,不过是被生身父母抛下的弃,有幸被师父捡去养育。
她似乎生就冷情冷血,六岁时师父让她亲手杀死一奄奄一息的官兵,她握紧剑柄一剑封喉,有半点迟疑犹豫。
若不是后来遇见林思慎,兴许她的宿命,就是不知在何处,被人悄无息的杀死,用草席一卷丢在荒郊野岭,无人知晓无人在意,一如她出生时那般。
黎洛这半生杀的人太多,在意的人太少,而林思慎,是唯一让她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