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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点了点头,正色道:“嗯,我前几日亲自去旧院子查探过,从那些人的尸身上查出了一些线索,不过我仍想问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些人又是如何跟到你的藏身之所的?”

黎洛黛眉紧蹙,有些出神的望着林思慎的双眸,陷入了沉思:“我并不知晓那些人的身份,不过那日的确有些奇怪”

从林思慎吩咐跟紧文轩扬,暗中查探他每日行踪后,黎洛就一直在尚书府附近躲藏,不分昼夜的盯着文轩扬。

起初并未有什么异常,文轩扬此人除了上下朝外,每日就是待在尚书府足不出户,偶尔夜里会与三两好友聚于酒楼,吟诗作对畅谈天地,除此之外,他甚少与外人接触。

直到黎洛遇袭前一日,文轩扬宿醉晚归,到了第二日,他告假没有上朝,一整日都待在府中醒酒,夜里还与文尚书大吵了一架,文夫人前去拉架,却被文尚书推倒撞晕在地,文轩扬被罚在书房反省。

当时黎洛尚且记得,文轩扬一人在书房来回踱步,不时提笔想写着什么,可没写上两字,又亲自焚毁,瞧上去似乎颇为苦闷。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才迟迟写下了一封信,郑重其事的交于尚书府的一个侍童,让那侍童从后门偷偷溜出去送信。

黎洛跟上了那侍童一直到一家磨坊,眼见他亲手将信交于坊主,坊主瞧过信之后匆匆出了门,临走之时还在窗台上摆了一盆兰花。

黎洛心觉异,便潜入磨坊察看了那坊主藏起的密信,可翻来覆去却只是一张空白的信纸,没有半个字迹。

黎洛疑心自己中计,及时撤离,果不其然她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暗中包围了磨坊。避开那些人后,黎洛打了个回马枪,再度回到了尚书府,果然瞧见文轩扬正与二皇子在书房内密谋什么 。

也就在当日,林思慎传来密信,告知她不必再盯着文轩扬。她也打算将此事先行告知林思慎,因此她没有再监视下去,打算回到藏身之处。

回去后没多久,黎洛先是收到了林思慎的飞鸽传书,才将密信焚毁后,院落就来了不速之客。那些人来者不善且人数众多,下的都是死手,丝毫不打算留下活口。

才发现不对劲,黎洛就先一步将屋内的烛火掐灭,不等他们先动手,就悄摸绕到了他们身后杀了个措手不及,也正因此那些人的尸体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院落之中,屋内却丝毫没有他们踏足的痕迹。

将那些刺客悉数杀死后,黎洛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暗中突然射出一枚毒镖射中了黎洛心口,那人一直藏在院外,一直都没有出手,却在黎洛松了一口气时,抓准时机偷袭,黎洛这才中了招。

一击即中后,那人似乎笃定黎洛会死,并未上前察看便悄然离去。

也就是说,那个伤了黎洛的人,并不是院落之中被杀死的刺客,而是藏在暗中的另一人,且他还活着。

听罢黎洛的讲述,林思慎的眉头也越蹙越紧:“如此说来,你是在收到我的飞鸽传书后,那些刺客才找上你的?”

黎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倦怠:“没错。”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气,思忖道:“从我查探到的线索,以及你发现文轩扬传信一事来看,派人伤你之人十有八九就是二皇子。”

黎洛猜测道:“兴许是文轩扬发现我暗中监视,与二皇子合谋设计。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是如何知晓我的藏身之处?”

林思慎长叹了口气,有些愧疚的望着黎洛:“兴许他们并不是发现了你的踪迹,而是我传信时疏忽了,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黎洛没有否认,不过却静静望着林思慎,轻声道:“你不必因此愧疚,我本就是过了今日不知明日生死的人。”

林思慎神情复杂,她沉吟了片刻后,突然看着黎洛道:“黎洛,这次你伤好之后,你想去哪便去哪,不必再留在我身旁。”

黎洛闻言偏开头去,敛眸低声道:“既然他们对我动了手,势必不会放过你,如此紧要关头,你知晓我不会走。”

林思慎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仅此一事,我不想再连累你。”

黎洛定定的望着她,苍白的薄唇微抿,冷声问道:“你这是要赶我走?”

林思慎闻言呼吸一窒,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要赶你走,你明知我的用意”

黎洛打断了她的话,偏开头去,语气冷厉道:“那你应当知晓我是不会走的。”

林思慎无奈,她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她冰冷倔强的侧脸,柔声轻语道:“黎洛,我们相处多年,我早已将你当做我的至亲之人,我最怕的事,便是我在意之人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