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才人微微一叹:“上心?天天在皇上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缠着哄着不让人走才叫上心吗?有宠也好,无宠也罢,我是淡了。”
.....
月末,林羽泽难得不在宫内,贴身宫女竹文道:
“小主,可要请御医来,您月信的日子快推迟了半月了,身子可有不舒服?”
竹文刚伺候她的时间不久,还以为她信期不准才半月,其实何止半月,从进宫算起,已迟了两月了。
余容摸着自己的小腹,她再如何迟钝,也有些猜测了。
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缓缓道: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先不要声张。”
竹文先是不解,后恍然大悟,笑盈盈得恭喜道:
“恭喜小主!”
余容杵着下巴,盼着林羽泽早些回来,却盼来了莫名邀请她游园的周才人。
虽然与周才人未曾相识,人既然邀约她了,也不好拒绝,带着竹文出了宫。
......
林羽泽今日是第一次出皇宫,兴奋得很,带着抄写好的百份经文,跟着超级宅的祭司们去了城里最大的炎神庙,今日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祈福典礼。
京城和前世的汴京有同有异,同样是阁楼林立,热闹非凡。可风格却有很大不同。街上楼宇多刷着黛色与赤红的油漆,火焰的图腾随处可见,就连街上行走的百姓,不少衣服上也点缀着火团的花样。
今日皇帝亲自祈福,城中早已是万人空巷,密密麻麻看不见尾巴的人群匍匐在地上,口中诵经不断,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有节奏的诵经声像是底奏,高台上的大钟一下一下的敲击震动带着节拍,所有人都沉浸在浓重的仪式氛围里,一时间,场面非常震撼。
祭司将林羽泽写好的经文放在金盆中烧成灰烬,又端起巨大的杯子盛着像墨汁一般黑的水,往里一倒。
林羽泽看见灰烬经过墨水一泡,灰色竟变作了银色。点点银光浮在漆黑的水中,随着祭司的搅动,像极了夜空中旋转的星辰。
祭司用一柄玉制的笔,蘸取一点,点在每一位叩拜完的虔诚信徒额头上,直到所有墨水用完,典礼才算结束。
林羽泽坐在宝座上,被跪拜到麻木,被人当神仙一般供着的感觉可真是古怪又稀奇。
回宫途中,林羽泽心中突然漏跳一拍,有种奇怪的感觉升起。没想到一回到宫中,赵许庆就满头大汗得跑来说:
“皇上!周才人胎保不住了!”
林羽泽跟着宫人刚到含章殿,宫人战战兢兢跪了一片,一盆盆的血水往屋里端出来,林羽泽看得脸都不由得一白。
心中刚被担忧纠紧,熟悉的清凉之感遍布全身,因为担心而慌乱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林羽泽摸了摸身上的丹药,固本培元和洗筋伐髓的都有,可是能保胎吗
“人怎么样了?”
太医抖着身子道:“孩子月份才四五月,已保不住没了,周才人尚在昏迷当中,若是再止不住血......”
终是来晚了,林羽泽心中说不清是懊恼还是后悔,至少要把大人保住,刚要进殿内,赵许庆就拉住她.
“皇上,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啊!”
林羽泽掏出药来,塞到赵许庆怀里,“去,把药想办法让周才人吞下去!”
“是!”
林羽泽心中凉意整整,心中忧虑的情绪大多被这股凉意所压制,察觉到这个现象的林羽泽反而又焦躁起来。
她对周才人没什么别的感情,顶多觉得是个可爱的邻家小姑娘,可惜宫妃与皇帝的关系让她觉得尴尬,她也有些躲着周才人。
但一盆盆的血水无法不令她动容,心中升起淡淡的悲哀之感。
她烦乱的四下望去,才发现余容也跪在不远处的宫人中间,才踏步走过去。
皇后堪堪赶过来,见了林羽泽便行礼,林羽泽本要去拉余容,只得先扶皇后起来。
皇后一脸惭愧之色,“臣妾听闻周才人被人推倒滑了胎,忙去御花园彻查,这才赶来,臣妾治宫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林羽泽一听脸上有了怒意,“谁推得?”
皇后脸色凝重,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余容道:“周才人的贴身婢女道是瑜修容推得,只不过,事情原委还未查——”
林羽泽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