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最后,忍不住微微心酸。

白元秋稍稍定神,继续道:“在来之前,我隐约猜到可能是你,只是不敢确定,不敢细想。”苦笑,轻声道,“我竟会觉得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想见你,又担心见到的不是你。”

苏行止将师妹的手握在掌心,彼此的温度感染对方,他微笑,像是在告诉白元秋: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

“师妹是从何处想到的?”苏行止问,想了想,自己猜测道,“莫非是……月令七十二?”

千寻云岭上藏书之所,涯岸楼中有经笥万卷,累若危阁,四壁悬画,以时节为题者共七十二卷,是苏行止自十二岁时动笔,历时六年方成。

白元秋点头:“我偶然从里面悟到几式武功,被师尊看见,却以为是君先生所传授,但它明明是你画的,否则以我少年时的性格,又如何会去鉴赏字画?”

苏行止颔首:“君行歌只能隐约感到我曾经的记忆,所以他会分外喜爱你,却不愿意看到‘苏行止’。”笑,“他越看我,就越能意识到自己存在的虚幻,自然会觉得不悦。”

白元秋指尖轻颤:“我以为,是因君先生的布局,当年辅座才能叛乱成功,最终导致你……”丧生。

言至此,不能继续。

苏行止神色难辨喜乐,只淡淡道:“不错。”轻笑,“师妹如此伤感,实在令人不忍,剩下的事,便由为兄代你说了罢。”

负手,苏行止走到玉台边缘,衣袂当风,足下是看不到尽头的漫漫湖水。

“当年千寻云岭内乱,我并非没有丝毫准备,但事实上,直到临死,事情的进展都让人不可思议。

师尊接到君先生(说到这里,苏行止微微停顿)的来信,将无霜城托付给辅座,单骑下山,随后,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教中枢纽便尽数落在逆贼之手。”

“我且战且退,最后借道‘通幽’,准备掉头攻辅座不备,结果发现向来只有教主一脉知晓的密道里,竟早已有人埋伏于此,只等猎物自投罗网。我等虽然浴血而战,但体内早前种下的□□也顷刻发作,再尽力支撑,也终究没能再见师妹一面,也没能多替师妹扫平一些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