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轻纱,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去,酒楼上静的只剩帘布拂地的簌簌轻响。

云昉握住银枪初棠的五指越来越紧,一帘之隔,白元秋的身影朦胧而绰约,既像随时都可能被吹散的轻烟,也像幽然失序的孤魂,在阳光下一晒就消失了。

方才,白元秋自言“非类”。

云昉抬首,步履坚定的走上前去。

重帘洞开。

故人雪衣如旧,容颜如旧,毫厘丝缕皆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似乎连时间未能撼动她分毫。

白元秋负手,凝视云昉,笑意漾在眼中。

“教主……”云昉有些恍惚,她慢慢伸手,扣在面前人的背上,对方立刻也反手抱住了自己,隔着衣衫,掌心所覆确是活人的躯体,她却仍觉的不可置信。

“阿念姐姐……”

白元秋抚着云昉的后背,轻笑:“是我,姑娘有什么吩咐?”

云昉收紧手臂,埋首在对方肩上,有顷刻不能言语。

渡尽劫波,故友仍在,还有什么不能释怀?

酒楼的同一层中,云重华正死死抱住苏行止的手臂,姿态坚决的不许他碰琴:“行止你冷静点。”

苏行止温雅含笑:“重华多虑,阿念与令妹自幼相善,今日见她二人这般融洽,苏某也觉欣慰……重华放开,难道你还担忧在下对督座动手不成?”

“我不是担心你对阿昉动手。”云重华非但不放,反而越抱越紧,最后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琴师的胳膊上,“我只担心你毁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