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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可能早就已经疯了。

“晋助也真辛苦呢。”

牧濑云生紧紧揪住被单,讪笑着轻声喃喃道。

那个梦境的终局,是她和发小们绕着湖岸一圈又一圈没有尽头地狂奔下去,直到纷纷精疲力尽瘫软在地。一直死板着脸不吐半个字的高杉双膝刚一触地,就好像被拨动了某个开关似的,从那张端正冷脸到坚固的心理防线一瞬间统统崩溃,两手扒着泥地昏天黑地地嚎哭起来。其情绪激烈程度,绝对可以排上高杉晋助二十余年人生中的前三甲。

这段经历本可以当做高杉的糗事记入旧账、时不时拿出来揭他疮疤的,但云生银时他们默契地从来不曾提起。

因为那时他们都哭了。

如果梦境中有什么值得眷恋的温馨片断,那也只是在高杉哭倦了喊累了面朝下扑倒的时候,云生跪到一旁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要弥补什么、挽回什么一样,紧紧的,紧紧的。

沉溺于悲伤情境的云生没有注意到——彼时的高杉晋助,头顶悄无声息地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薄樱色桃花。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那朵花早就混在各种红蓝奇葩里湮没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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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中午。

为了避免自己长期滞留高杉身边受其消极气场侵染,云生逗留半日不见他露面,便与武市变态打个招呼,把包裹行李丢在客房独身一人下了船,打算逛逛商业街来转换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