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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张全无危机感的明朗笑脸,真知只能不甘心地承认自己输了。

她把刚提起的茶壶摆回原处,有气无力地伸直双臂趴在洁白的桌布上,对ace爽快的笑声充耳不闻。她不打算为自己和joker——当然,并非与她通信的那一位——之间的关系辩护,这种辩白除了越描越黑外没有任何作用。

鲜有人知,所谓的“joker”不是一个人。

平常在表世界活动的joker言辞恭谦有礼、举止风度翩翩,通常被知情人称作“白joker”。一年前,正是这个人别有用心地唤醒了真知临死前的记忆,让她认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回到原本世界的现实,险些因此而精神崩溃。

与之相对的“黑joker”,外貌声音与白joker分毫不差,内在却截然相反。简单来说,一年前的事件中,他在职权范围内最大限度保护了真知免受同僚的侵蚀。真知又是个对他人恩惠念念不忘、一心变着法子报恩的古板家伙,自然对这个人怀抱有某种特殊的感激与惦念。

在旁人眼中黑joker似乎和真知“感情很好”,事实上他自从真知离开日本时起便与她彻底断了联络。没有问候、没有饯别,这位无情的监狱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得不留痕迹。甚至当真知临行前抛开面子上门道别时,他也只是差手下传了一句话:

【随你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作为一位少女心死了好多年的伟大母亲(无误),真知并没有被这句足以击碎一打少女心的残酷话语击倒。

一年间,她锲而不舍地与曾差点逼疯自己的白joker通信,一方面是由于对方赎罪般无微不至的关心很让人受用——无论这种关心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无法狠心讨厌一个直言宣称“我喜欢你”、悉心叮嘱自己吃饭加衣的男人;而另一方面……她还抱着再见到另一位joker的渺茫希望。

至于为什么想见到他、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真知心里是半点底都没有的;但“想要见面”这个念头,却一直阴魂不散地盘桓在她脑海深处。

照理说,当年黑joker对她恶言相向是为了让她远离真相,如今她苦情兮兮的临终记忆在白joker的作弄下已完全复苏了,黑joker不该再有回避她的理由。他莫名其妙的冷酷言行,或许也是促使她想找他问个清楚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