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场同门相残的悲剧最终也没有上演,玄霄只是冲那村夫含糊地低头一礼,径直走近夙沧跟前压着嗓音道:

“师姐,此事情非得已——”

“我不会告诉外人污你清名除非将来跟你翻脸撕逼,你睡床我可以搭根绳子琴姐说这样比较炫,我神志清醒的前提下不会碰你所以你得仔细查查饭里有没有拌药。师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无事。”

那一晚饭桌上两人过得有惊无险。玄霄在门中磊落惯了,时不时就嘴一溜穿个小帮,好在夙沧那三寸不烂之舌滑溜得比他更快,玄霄说漏一句她便紧赶慢赶打上三句补丁,又拉着猎户夫妇的手一口一声“哥哥”、“姐姐”甜腻腻叫个没完,整顿饭吃下来也算相安无事。只是夙沧一发急就在桌子底下逮着人没命地踢,玄霄站起身的时候只觉小腿一麻,仿佛胫骨都被她踹了个粉碎。

“今天这野菜真叫一个淡出鸟来,山里头没盐没酱油么?仙女干什么吃的。”

入夜后夙沧亢奋依旧,耷拉着四肢把自己晾在麻绳上摇来荡去,还硬要拖上一边闭目养神的玄霄闲话唠嗑。玄霄有心同她换位,但她对琴姐从武侠小说中学来的教诲坚信不疑,死活不肯让出这根绳子。

“既是如此,师姐又为何对猎户打来的肉食一口不沾。”

玄霄谨遵门派中辟谷修行之法,餐风饮露已久,今日亦是以旅途劳顿、胃口不佳为借口推辞了晚饭。但令他意外的是,夙沧向来贪玩贪色贪美食,在这猎户的餐桌上却也摇身一变成了个樱桃小口的闺秀,只挟了几筷子野菜便再也不动嘴了。桌中央偌大一盆肉汤喷香扑鼻,小晚儿端着碗喝得满脸都是油光,她甚至不曾拿正眼看过一下。

“你当我不想吃肉?我就是怕自己克制不住食欲,才赶在进村前用馍把肚子填满啊……真难为死我了。”

夙沧两手捧住小腹,脸上分明是一副遭了莫大委屈的神气,可见其本性难移。但眼下情形非同往日,她咂巴着嘴唇耍过片刻脾气,就跟冬眠醒来的熊一般抖抖肩膀拱起了身子:

“师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