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许多人都怕夙沧一去不回。但没有一个人的恐惧,能够胜过她自己。

她不想死。她很怕死。

可这世上总有一些时刻,苍生在后情义在肩,容不得你怯阵逃避。

虽千万人,吾往矣。

吾……好他妈的想回来啊。

(对了……要活下去。)

(说什么赌十分之一的几率!什么丧气话!我这么英俊的鸡头,当然是要努力把它变成百分之百啊!!“沧隅”的确是因鸿漓而生,但是我来过、我爱过、我活过,沧隅就在这里啊,凭什么我非死不可?!)

“说来沧姑娘却是位前辈,先前谢某有眼不识,失礼了。”

夙沧胸中正是意气翻涌,谢衣忽然微笑着打破了沉默。瞬间云散冰消,片刻以前的肃杀气氛恍若从不存在,满室又是春意盎然。

“沧……前辈义肢已调试妥当,不妨尝试着稍作活动。如果无碍,谢某再为你准备化鸟时使用的偃甲。”

“——别!别叫前辈!!”

满腔豪气顷刻瓦解,夙沧举起一真一假两条胳膊抱头哀号起来,“我不听,我今年十六岁!!!”

……

次日早晨——

“原来如此,”夙琴听完夙沧复述,点头如鸡啄米,心目中谢波波的形象一下又高大了许多,“真是一物降一物,想不到沧沧也有受人教育的时候。”

夙沧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我不是一直受琴姐教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