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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日子里最清闲的,大概莫过于夙沧本人。

世上有许多人为她牵记担忧,但她只是一无所知、一无所念地长眠在意识底层,如字面意思一般“藏进了心里”。

她的心有如深海。

浅处光怪陆离,潜下去便是不透光不见底的死寂。最深处一切色彩与声息都断绝,像口封死的黑箱,四壁都是虚无景象。

在这片无声无色的黑暗之中,夙沧已经沉睡两年。

那副形貌是再显眼不过了,只要你在她内心世界里随便走两步,就能看见头白花花的乌鸡蜷伏成团,尾羽像捧干净的新雪一样铺展开来,蜿蜒画出道温柔弧线,随着她呼吸均匀起伏。

……如果睡美人长成这么坨棉花模样,那多半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因为一般人不会想到去吻醒一坨棉花。

现下就有道自带柔光的人影施施然走到了棉花堆前,步履带风袖展流云,所过之处都留有清脆的余音。这是个惯于行在人上的女子,所以走得笃定,从来不曾对自己有所怀疑。

“…………”

女子面对着夙沧站定,庄严眉目在低头那一霎绷紧,现出个稍纵即逝的囧字。

“九凤你…………实在成何体统,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