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女只是寒着脸无动于衷,玄霄心火更盛,又回想起当年天灾下神界同样无所作为,不觉便动了真怒愤然数说:

“什么天命,不过是天地不仁、草菅人命——”

“荒谬!”玄女厉声斥道,“天地视众生为平等,死生祸福,皆有因果注定。神界不过顺应天道而行,岂容你这般侮蔑?”

“慢——慢着,照你们这样辩,到饭点上也得不出个说法,我却没那心思等着。”

夙沧眼瞅着玄霄要同整个仙侠世界的宇宙观怼上,唇边苦笑更深,另一面却也有几分欣赏宽慰。“天地不仁”这话虽被他解得偏了些,可玄霄敢向天上喊出来,便已不是寻常人物能比。

……总之那啥眼里出潘安,她瞧他,再尖锐的棱角都顺心适意,都是好的。

于是这一回,也该轮到她为玄霄说点什么,好教他心里舒畅顺遂,不至于被这一丛愤世嫉俗的毒火烧尽了清明神智。

“玄鸟,不如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同你争的,你听我提几个问题,你答了,琼华派俯首认罚,绝无怨言。”

“……你问便是。”

玄女一时摸不清夙沧底细,但她处事素无遮掩,更兼信仰坚定,便也果断地一口应答。

夙沧点了点头,一对井水般黑幽幽的眼里含着点笑,这笑意将她整张面庞都照亮了,像落在井中的月亮。

她道:“这神界入口,可曾挂过‘此处不是你想过,想过就能过’的牌子?”

玄女道:“不曾。”

夙沧道:“数百年来,白日飞升之说在修仙门派中流传甚广,无数人为此穷尽心血,虚掷年华。神界知或不知,可曾想过澄清凡间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