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治疗过程中,她还需要被柴刀肢解几次就是了。

至于感染病毒造成的痛苦——

(和过去相比,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皋月从泥泞中直起上身,开始凭蛮力强行撕扯下附着在自己皮肤上的黑泥。这项工作并不简单,黑泥的黏性远比强力胶还要更胜一筹,别说脱一层皮,有时候就连血肉神经也要连带着一同撕裂。

“啧……!!”

溪水一般蜿蜒流淌的血液鲜红而温热,泥泞则是冰冷黝黑。红与黑难分彼此地交混一处,不一会儿便湿淋淋浸透了少女全身,连她的身形面貌也被血污遮掩,远看很像是一幅上色狂野的抽象派艺术绘图。

(糟糕……这副惨状,该不会吓到樱吧……)

皋月不合时宜地这么想道。

很快她就从将自己吞没的黑泥之中站起,隐约看见头顶有光亮透入,便猜想自己是坠入了一处洼地或洞穴——或者干脆就是悬崖绝壁之下,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你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伺机要张开血盆大口将你吞噬。

——但你若足够坚韧强大,强大到像个猴哥,就能一棒槌戳爆深渊的肚子。

“……真是的。下回圣杯战争,我搞不好是能召唤三藏吧……说起来也不知道迪卢木多怎么样了,被aster丢下会不会心灵受创……算了总比自害好……”

皋月一边凭借自言自语艰难地分散注意力,一边催动因失血而麻痹的手脚,扳住四周黏糊糊、湿漉漉的黑泥之壁开始攀登。

耳边似乎有人在凄切地呼唤“停下来”。

但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一路摸爬滚打至此,皋月身心两方面都已濒临极限,再往后便只能靠一点执念死撑。她的视觉几乎告罄,方向感和平衡感岌岌可危,腐朽气味与手底滑腻的触感都令人作呕,最后甚至连触觉也不再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