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很疲惫，神色有些迷茫。

耳边的杀戮之声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死亡前的诅咒，还有那谩骂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很多很多，可却全部成为了飘忽不定，仿佛距离自己很远。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甚至能清晰的差距，自己的心，也慢慢颜色改变，仿佛快要成为了黑色。

那是煞气凝聚而成，那是一生杀戮太多造成，但完全变成黑色时，孟浩明白，或许……也就是自己不会为杀戮过多而迷茫的一刻。

可这个，真的是自己所需要的么？

他忽然很怀念当初在妖仙古宗的生活，怀念在西漠时的迁移，怀念在南域时的炼丹，也怀念靠山宗的一切懵懂。

总好过现在，于杀戮中让人疲惫，甚至孟浩闭上眼，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上，缠绕了无数的冤魂，这些冤魂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他们缠绕在他的八方，形成了强烈的怨气，似要诅咒自己，永生永世，都在诅咒。

孟浩沉默。

他真的……累了。

“或许，这也是我为何，在血妖大法达到了第四层后，有种似此法到了极致，再无法寸进的原因吧。”

“我终究，还不是血妖老祖口中说的魔……做不到冷酷无情，杀戮众生而心不颤一下。”孟浩心底轻叹。

当初血妖大法第四层后，他曾试图明悟第五层血魂境，可却做不到，仿佛路到了尽头，那一刻，他就有所明悟。

此刻望着眼前这血腥的杀戮，看着那一个个因杀戮而扭曲的面孔，他的厌烦与疲倦不断的升起，终于明白了原因所在。

“除非，我从心底，真正的，心甘情愿的，没有回头的迈出那一步，让自己的心，彻底的漆黑，以四周的冤魂为乐，以杀戮为路，否则的话……我这一生，也不会踏入血妖大法第五层。”

“第五层，需要的杀戮会更多，它需要数之不尽的魂……我身边的冤魂凝聚的越多，则此法修行才会越顺利。”

“除非，我承认我是魔，我全身心的与血妖大法融合，无论睁开眼，还是闭目，我喜欢的颜色，是红色，是黑色。这是唯一的方法，可我……做不到。”孟浩站在李家外，看着大地血流成河，看着一具具尸体，一片片残骸，一处处轰鸣，看着那些相互厮杀，仿佛失去了理智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