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稍稍向上一挑,小小的刺被挑出来。
“少君,理应多多爱惜自己才对。”鱼压低了声音,用麻帕轻轻擦拭着昭娖的脸,昭娖的脸上并无多少污垢。即使一身粗布麻衣,但是这些旧贵族们身上的衣服永远干净整齐和那些庶民很不一样。
“习武嘛,这种事再所难免。”昭娖将双手交给鱼擦拭。话语里对这些事情并不是看得多重。要是习武还一身贵女的娇气那么真的可以消停了。
“吾既决定顶替阿兄,那么就要做全。剑术哪个丈夫不习。吾怎可丢弃。”
战国风气,贵族卿大夫个个佩剑,士人也佩剑。楚地尚武之风盛行,习武也是作为一名贵族应该有的课程。
“可是少君毕竟还是……”没等她把这句话说玩,昭娖已经从席上立起身来,手指点在鱼的嘴唇上。
小木矮桌上的一豆灯光照得昭娖眼里有些许的冷意,鱼一愣“少君……”
“鱼,吾乃昭成。”
她放下手向着郑氏的房间看去,若是让这个女人强行接受自己儿子已经夭折的消息恐怕会崩溃掉。
何况在将来男人的身份总是要比女人多出些许的活路的。想到这里昭娖低下头来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
秦法酷烈,凡是犯法之人很难得到宽恕。楚人尚武,脾气火爆,因为一棵桑树能把对方家人都杀了,不要指望脾气太好。平日里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完全不是什么可以值得稀罕的。若是往日游侠儿当街杀人或许还可以表示他的勇猛的话。到了现在他只有两种路可走,要么被捉了去砍头要么就是送到骊山给始皇修陵去。不管怎么看都是死路条,所以此时再有火爆脾气爆发犯下人命的只有逃跑一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