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是借宿在一家旅店内。昭娖躺在塌上辗转反侧,她抽出那只被张良碰过的手,月光从窗棂投进屋内,将屋内黑暗冲淡些许。回想到那曾经攥紧的暖意和粗糙。她失声笑了。

她这模样倒似一个思春的女孩儿。不过或许真心是年纪到了吧。她察觉到下腹部隐隐的有些隐痛,不禁手捂紧了下腹。

此时大多数男人被征发去北面修长城防御匈奴,女人们为了能够交赋税想方设法凑齐那些。昭娖一行人文书齐全,寻找个暂居的院落并不是太难。

屋主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年岁尚小的男孩子。妇人看上去二十岁都不到,但是她孩子却是有三四岁了。男人被征发去了,家里再没有别的壮丁,家中无多余存粮。昭娖他们的到来也算是小小的帮助了她们。

院落不大,收拾出来撑死就是三间屋子。这还没把猪圈给算进去。昭娖一合计,得,自己又要和张良睡一个屋子了。总不能叫那对母子睡猪圈去吧?

张良像是对居住环境并不在意,哪怕再简陋只要能遮风挡雨一切足矣。

“张子倒是像道家之人。”昭娖看着张良帮着把塌收拾出来,出身道。

张良伸手拍了拍身上,回首道“食不过饱腹,衣不过御寒。追求太多终是不妥。”昭娖一哂,并不太相信。

张良回眸,那双对于男人来说美丽的有些过分的眼睛里映出昭娖的笑。

“如果能够实现心中所愿,那么哪怕一声简食陋居,良也情愿。”

“那么张子心中所愿……?”昭娖来了兴趣问。

可是张良却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笑。

昭娖见他不答,也没有追问到底。屋子外传来孩童玩耍的欢叫声,然后欢叫声立刻被妇人刻意压低了的呵斥给生生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