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马厩里有一匹闲置在那里。昭娖径自把它牵出来,出了后门跃身而上。没有马镫一切都要靠自己小心驾驭胯下的这头畜生。

昭娖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口里轻叱一声,马儿温顺的扬起马蹄朝着过道走去。

下邳昭娖已经看了无数回,风景有些陌生又非常熟悉。街道上的人不管是马车中的士子还是街道两旁的黔首脸上远不如她当年刚刚来这时的那般快活。

最近二世皇帝下诏征召的徭役越来越频繁,人数也有所增加。前阵子被征发去的徭役还没回来,后脚下令征发的诏令又下来了。这个统一没有多少年的国家就像一条被烈日折腾的痛苦的鱼。可供它栖身的水还是有,却还是不那么充沛了。

昭娖骑在马上,视线从那些人们脸上扫过去又飘开。

“邵先生?”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压低了的声音。昭娖微微低下头一看,是已经有几天没见过的郭石。郭石身上的短衣不复初见时候的破破烂烂,虽然只是粗麻,但胜在整洁干净格外有一种神气劲儿。

昭娖笑了笑,“郭君也在此处啊。”

“是啊,先生想去哪?”说着郭石自己主动牵过马匹,抬头朝昭娖望去。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倒是真心想要给她帮忙似的。

“哪里敢劳烦呢。”昭娖不由得抓紧手里的马缰连忙道。

“这哪里算的上是劳烦。”郭石毫不在意道,“先生是张子的知己,自然也是某的恩人。”

知己?昭娖有一瞬间的呆愣,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有些不太自然。知己,这个可还真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