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就是那颗‘恒星’,哲哲。”它云淡风轻地说,却像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惊得苏哲哲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颗所谓的‘恒星’,就是我的身体。”
手中的木棍滑落了,她在炸#弹的硝烟中呆呆地仰脖望它,脑中迟钝地计算着一颗行星能有多大。
计算不出来,总之十分庞大。
“你、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是理科生,学过物理的,能量守恒定律就可以否定你刚才的胡言乱语……”她毫无底气地说。
一辆大卡车从不远处驶来,苏哲哲注意到蚂蚁们还没有完全移动到安全地带,急忙跳起来,挡在它们身前,卡车司机瞥见这么个大活物横了过来,立刻往旁边让了让。
双方相安无事,就是喷了苏哲哲一脸尾气。
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哲哲,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为什么要救蚂蚁呢?”
“因为我和它们很像。”她小声嘟囔道,慢慢站了起来,跟他处在同一视线水平,微微抬起双眸,“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有恒星那么……巨大?”
“恒星是你们的称呼,我们的维度是不一样的,哲哲,你知道维度的概念吧。”
“……”苏哲哲晃了晃脑子,听这些让她头疼,“打住,不要再和我提物理学了,我心脏病要犯了。”
她耍赖似的捂住心口,接着又露出了她特有的那种甜甜的,像水蜜桃软糖般的笑:“挺好的,我喜欢壮观的事物,长城,金字塔,爱琴海,珠穆朗玛,还有——你。”
她的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道弧线,最后指向它。
它有些羞赧似的略一低头,声音低得像是要沉入地底:“谢谢你,哲哲。”
苏哲哲拿指尖在它衣领处戳了戳,虽然还是很好奇如此硕大无朋的本体,是如何收纳进这副小皮囊里的,也不理解它夜晚显露出的那个“本体”又算是什么,它们肯定远不够一颗恒星那么大……
“啊,对了,别忘了把我渲染得凄惨点,绝食自杀心脏病发作,怎么编都行,让她以为我似乎是在想办法讹她,这样她就会立刻跟我撇清关系,以后的事也好办了。”
她倏忽之间就从科幻悬疑小说中迈了出来,一脚踏进了都市家庭伦理剧。
毕竟外太空巨物,远没有婆媳关系来得紧迫、现实。
其实一开始,苏哲哲还想解恨一把,当着杨美林的面以高姿态摔摔打打地收拾东西,显出一副不在意甚至巴不得赶紧离婚的态度,将这半年来受的委屈好好发泄出来。
但转念一想,这样做虽然一时爽了,但对后续没有益处,她要彻底断绝陈平死后杨美林再找她麻烦的几率。
对于这种做事没有底线的人,一定要充分防范,以绝后患。
所以她才这样叮嘱“陈平”。
“我明白的,哲哲,放心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包在我身上。”
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着保证道,顺手握住了那根白皙的指头,轻轻捏了捏。
苏哲哲也笑了。
下午他们就把所有东西都搬妥当了,它力气大得仿佛能撬动地球,只需释放十几根触手,就在数十分钟内,将新屋子整个打扫了一遍。
苏哲哲这才发现,每一根触手不仅能变化成任意形态,还有独立做事,互不干扰,且永不疲倦的本事。
临近傍晚,她把它送到新家的小区门口,又和它统一了一下口径,才恋恋不舍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