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 莉齐虽然举止粗俗, 但还算恪守妇道,就算有段时间频繁参加舞会,跟男人跳舞调情, 也没有传出过难听的流言来。

他哪里知道,莉齐之所以没有跟那些人进一步来往, 是因为嫌他们不如埃里克聪明和有魅力。

兰斯自认为跟交际花来往, 是为了还人情,就算不是为了还人情,妻子也不该有怨言, 毕竟丈夫找情妇天经地义, 妻子——虽然也有找情夫的, 但都是偷偷摸摸地找, 从不会像莉齐一样大声嚷嚷找了个合得来的情人。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戴了顶绿帽子。

兰斯越想越痛苦,越想越难受,连跟交际花散步都散不下去了,只想行使丈夫的权利,回家对莉齐质问一番。

然而回到家中,他却没有看到莉齐,问了女仆才知道,她正在盥洗室里洗澡。

虽然现在人们已经知道,洗澡对健康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还是没有人会这样频繁地洗澡,因为洗澡实在是一项豪奢的爱好。

早些年,人们家里都没有热水器,必须由仆人手工把热水运送到浴缸里,洗完还要让仆人一桶一桶地提出去倒掉;即便是现在,也要先用火镰费劲地点燃热水器,并且全家人大多共用一缸洗澡水——提供洗浴的酒店也是如此,客人们共用一缸洗澡水,除非是极其昂贵的土耳其浴。

除了莉齐,没人会天天洗澡,更没人像她这样,决不跟他人共用一缸水。

要是以前,兰斯不会在意她用了几缸水,也不会在意她一天洗几次澡,毕竟没有花他的钱,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但今天,他突然记起了自己丈夫的身份——丈夫是妻子的上帝,妻子的一切都归丈夫所有。

丈夫不取用妻子的嫁妆,只是出于道义,并无法律上的支持;丈夫不要求妻子履行必要的义务,也是出于绅士风度,并非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