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四轮马车驶了过来。

埃里克坐在驾驶的位置,脸庞在车篷的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

他看了她一眼,轻而易举地勒住两匹马,朝她伸出一只手。

他做这个动作时,并没有转身,另一只手仍拽着缰绳。

也许是她想多了,又也许是他的神色太有压迫感,她总觉得他手上缰绳的另一端,不是那两匹马,而是她的脖子。

莉齐把这诡异的想法赶到脑后,握住他的手,坐在了他的旁边,看到车板上放着两个箱子,问道:“这是去古巴的行李吗?”

“嗯。”

“都有些什么呀?”

“猎刀、绳子和靴子。”他想了想,“衣服裤子都可以穿死……别人的,但靴子不一定有自己的尺码。你提醒我了,请问艾德勒先生的鞋码是多少?”

莉齐努力回想了片刻,说了一个数字。

埃里克点点头,拿过她手上的马鞭,轻轻抽了马一下,不再说话。

莉齐也不需要他说话。她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继续完善脑子里的农场计划。

不知是否爱上了他的缘故,他的气味好像比之前更好闻,透出一股汗湿的热气——要是别的男人身上汗淋淋的,她早就捏着鼻子跑开了,他的汗味却像是雄性为引诱雌性而特意散发出来的气味般,令她的心怦怦直跳,闻久了甚至产生了困意,好像躺在热烘烘的青草上,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烈日晒倦了,晒麻了。

可能只有常年骑在马背上,与尘土、皮革和烈马打交道的男人,才会流下这种凛冽、炙热、不惹人厌恶的汗滴。

莉齐抬头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