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剑身一转,改为横握,仍要抽剑,那人剑势变化,紧随她来,打在她握剑的手上,来势迅疾,楼镜只能抽手,左手单握剑身,一转,剑柄朝下,要让它自然滑落,落了一半。那人出脚一撩,将剑又踢了回去,同时将这剑从楼镜手中震得脱手而出,飞向半空。
这剑依旧抽不出来。
楼镜紧咬了牙根,生出一股躁气,运起掌法,原是要一掌荡开那人剑身,再以指为剑,突袭那人臂膀穴道,让他手上失力,握不住剑。可那人竟似人剑合一,心随剑走,其中灵活,竟不是一把剑,而是水中游鱼,洞中灵蛇,空中蜂鸟。
镜捉不住它,永远有那分毫之差。
那剑落下来,楼镜脚往后一勾,带了回来,握住剑柄,只要往前一带,便能拔剑出鞘,那人剑锋突进,正撞在楼镜剑柄上,力道悍猛,往前一刺,楼镜那剑便似抓握不紧的鱼,滑出了手去,剑去得猛,连带着剑鞘,刺进砖墙之中,将墙面震出了蛛网似的裂纹。
那人一剑顺势上挑,击打在楼镜右臂内侧。
那凌厉的剑风来的一瞬,楼镜脑海之中闪现过的,是长剑斩断筋骨,血肉横飞,自己断臂的场面。
她心里咯登一下,喉咙里似吞了一块冰,浑身发寒,她依然不怕死,她怕抱憾终身,永远永远也报不了仇了。
楼镜没躲过去,那一剑打在了手臂上,痛楚传来,确实撕心裂肺,骨头要断了一般。
但,是钝痛,并无兵刃划破肌肤血肉的锐利之感。
楼镜捂着胳膊,跌坐在地上,冷汗淋漓,胸膛起起伏伏。
那人停了手,剑锋抵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