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遇家的花蜜,他偷拿出来给大伙分了,我想着受了人家的好处,就该信守承诺,不能出卖了他。”流儿拍了拍自己胸膛。
余惊秋受其纯真感染,眉梢浮现些微笑意,“既然守口如瓶,那你现在又怎么跟我说。”
流儿咧嘴一笑,露着白白的牙,“因为我知山君绝不会告密,而且那明明是我守诺的证据,最后却成了疑点,要是不被人知晓真相,不就太冤了吗,就算别人都误解,说我不好,只要有一个人夸赞我,我就很满足很高兴。”
余惊秋送他到屋檐下,在他进屋时,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回家后,不要再跟爹娘闹别扭了。”
流儿撇了撇嘴,闷声应了。
余惊秋目送他进了书屋,依旧回去扫雪,她提着扫帚,握着的四尺来长的竹竿,与流儿的话,挑起她深埋心中的怨念,对一切不公的忿懑,难以排解,一念成嗔,心血来潮,以这扫帚做剑,在空地上练习起三毒剑法来。
竹把舞动的寒风搅乱庭院落雪,白雪乱飘,愈凌厉愈严寒,余惊秋面若冰霜,一招剑式,从未有如今日这般施展的行云流水,只听得卡嚓一声,手中握着的竹把将院子里的杨树给刺穿了。
劲力震颤树干,树上积雪扑簌簌落下,盖了余惊秋满身。余惊秋笑出声来,当时她不愿学,谁想如今这三毒剑法练得不比干元剑法差,只因这世间,任谁也逃不过爱恨嗔痴。
而她,即便是万念俱灰,这恨,也深埋在了骨子里,伺机萌发。
夜里,她难以入眠,思绪活跃,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即便那么遥远,夜里回忆起来,连细节也格外清楚。那是极静谧闲适的一段时候,在虚假的安稳中,即便如今回首瞧,向日峰秀美浓绿的山色外满是漆黑的泥沼,那段时候也必将是终生中最美丽而无可替代的,最终却遭人生生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