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黑大笑了笑,一副‘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的谦和表情。王黑小颇想一拳轰过去。
但文绎更想一拳轰在王黑小脸上。她轻视了这个看起来永远不耐烦的像个孩子,鲁莽又失礼的少年。她轻视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逼上了尴尬的道路。文绎笑的亲切了一些,镇定自若或者说麻木不仁的说:“你的提议还不够有趣,王弟弟,猜猜我要干什么~在你美好暗示的基础下,我会给我亲爱的老板呈现一个更有趣的场景!”
王黑大的脸上应时应景的出现了一种沉默而忠实的听众表情,他似乎一直都没说话一样。
王黑小的脸上极力的隐藏着,还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种洋洋自得的神态,似乎看穿了强撑的文绎。
文绎打了个响指,但差点弄伤了她新留长的指甲,她呵呵呵的笑着:“王黑小,把身体让给我吧~来吧,和我融合!”
话音刚落,她就消失不见了。而王黑小也突如其来的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还有眼耳鼻舌身意种种感觉,只是眼睛的转动、鼻子的呼吸、舌头的抖动、身体的行为都被一个看不见的、却存在于他身体中的人控制了。
文绎试着迈出一步,微微晃了晃,差点因为这既不美观又毫无人性的花盆底鞋摔倒了。她试着在屋子里慢慢走动,一如既往的冷漠的说:“王先生,你是不是该回到坤宁宫好好履行皇后的职责了?”
王黑大试探性的问道:“您会因为代替我弟弟完成最后的谢幕而扣掉他的钱么?”你愤怒与否?惩罚与否?
文绎挺胸抬头收腹提臀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趟,就适应了这双鞋,手轻轻抚着鬓角上的颤枝玉瓣花,心不在焉的回答:“哦?啊,没什么,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扣工资?犯不上,我喜欢做点有趣的是让我老板开心。嗯,bye~”
王黑大确定了她的自尊心并不够敏感,而且是一个喜欢并需要讨好老板的人。他虽然不知道她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却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一个她的敏、感点,这个发现绝不会虚废,他保持着尊重和礼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文绎在令妃的身体里,对着被砰的一声关上的门冷冷发笑。她的表情有些苍白,眼神中却带有病态的兴奋,非常怀念的微微叹息,轻柔的呢喃:“我已经很久没和别人共用一个身体了,这感觉真让人怀念。”
“你要给你哥哥写信么?”杨莲极力的忍耐,可还是好奇的说:“你为什么始终对他愤怒?”
文绎端起一旁的冷茶,喝了一口,轻声道:“我不想让王黑小听见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我是和你的灵魂联系,不被这身体的幻相干扰。”杨莲试探着说:“告诉我,可以么?”
文绎做出非常疲惫的样子,浑身松弛的躺在罗汉床上,眼睛忧伤的看着天花板。看啊看,好像看了很久,才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不该那么做,我把他培养出来,培养的这样美好,不是让他做那种事的。他做错了。”
“做错了?”杨莲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你竟然、竟敢认为他做,好吧他用的方法确实对你太残忍了。”
“不,不是这个原因。”文绎厌恶而心疼的说:“我对他的感情,就像二爷对您一样。”
……第二日……
乾隆并没来延禧宫,只是派人过来传旨,将令妃贬为令嫔。把永琪出继的旨意在上午就已经下达,只是令妃不知道。除了没得着消息的、被禁闭的令妃以外,其余妃嫔都知道了这两个令人大喜的好消息。
令妃领旨谢恩,被宫女扶着站了起来。被乾隆吩咐过的太监用心盯着她的表情,她脸上只是微微有些失落,甚至还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柔弱而哀愁的微笑,低声道:“劳烦公公跑一趟。我有件事儿想问。”
“令主子。”太监犹豫了三秒钟,结果荷包什么信息都没有吐露,道:“您要问什么?”
“五阿哥现在,皇上惩罚他了么?”
太监犹豫了一下,想想皇上吩咐了尽力试探她,于是慢吞吞的说:“万岁爷没惩罚五阿哥……”
文绎努力让自己脸上出现一丝疑似克制不住的狂喜,眼中闪过惊喜的泪光。
太监在心里头记住她的表情,又慢吞吞的说道:“只是……”
文绎袖着手,使劲拧了自己手腕一把,借着疼劲儿表现出一种惊疑不定有些心疼或肉疼的惶恐。
太监慢吞吞的把话说完:“五阿哥被出继给六王爷了。”他心说,娘娘您是好样的,表情变化丰富,干的事儿也强!
文绎惊愕,表情定格,眼神定格,流泪。她用了一秒钟时间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直挺挺的往后倒会不会摔的太假?自己真的能控制住本能反应,在摔倒之前瘦不扶地么?这该死的花盆底会不会加重摔倒的疼痛感?自己身后那帮子呼吸急促而恐慌手足无措的宫女能扶住自己么?往后昏倒的人是直挺挺的摔下去的么?不,不能直挺挺的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