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十二单衣厚重,只是藤姬的每一次旋转,每一次移步,每一次抬手,皆面带微笑,仿佛如同月宫中的谪仙一般。

她好像是快乐的,笑的那般美艳,那般让人心生爱慕,仿佛石头看了,也要动容。

可她好像又是悲伤的,双眼如同一泓秋水蓄着、蓄着,便化作溪流,划过娇艳的脸颊,滴落襟前。

不知在为谁起舞,不知何人在看,唯有风,簌簌吹动着初染的红叶,唯有月,仿佛被这舞蹈美得心痛般躲在朦胧如薄纱的叶云之中,放出一些月光,轻抚起舞的少女——柔柔……冷冷……

没有丝竹管弦,只有簌簌红叶之鸣,若有、若无。

系在扇穗之上的铃铛,和着红叶之歌,一声,一声,仿佛在诉说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诉说。

红叶藏心事,莫与他人说。

那初染的,不若深秋那般壮观的,可怜的红叶,看见了我的心事。

红叶啊,红叶,你若是看见了便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独属我一人的……毒药般的珍宝。

随着最后一声铃声,藤姬停下了舞蹈,抬起头来,将手上的扇子系到了红叶的枝条之上。

那人不会再来见我了,我已经……无法为他起舞。

红叶呀,你的色彩,如同那人脸上的怪异而妖艳的妆容一般。

我将扇子送给你,埋葬我最后的希冀。

藤姬缓缓转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之中,卷下层层的竹帘,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