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继英长叹一声:“我让朱彪烧了帅帐,朱彪跟我说公主和你先后闯入帅帐,你烧了帅帐,抱了一个女人回来。我那几封要命的信,在谁手里?”
卓东来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要挟。
黛玉语出惊人:“在我手里。文将军,依我看你为国戍卫边疆不假,狭私报复也不假。此间事,我会一五一十的奏报哥哥,奏报皇帝,他是赏是罚,我管不了。”
“圣上会奖赏我。”文继英坦然的笑着:“公主,江湖人不交税不纳粮不遵纪守法,一向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外敌也是一样。圣上不会将事实真相公布给世人,朝廷的旌表、边关的露布都经过美化。难道公主觉得皇上会枉顾我立下大功的事实,惩罚我,让边关军民心生怨愤边关安定,圣上可以裁减军费,也会有足以载入史册的武功。”
黛玉这叫一个气,生气,郁闷,却又无话可说。事实就是这样,她看过奏折,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史书上也是这样。从皇帝哥哥的角度来看,文继英真是良臣、名将,功在千秋,从百姓的角度来看,这事也是大好事,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文四姐特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文继英笑了:“上天没有好生之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似我们这样的刍狗杀来杀去,生离死别,对天地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公主,你会为了房檐下的两窝蚂蚁打架,其中一窝给另一窝下了毒,就去‘主持正义’吗?”
黛玉还是个宝宝,气的肝疼,拍案而起:“好好好,真是占了大义的将军,为国为民的将军,天底下有太多的不公,哥哥治国总有几分难处,事事都要斟酌周全。可你等着,百年之后到了地府里,功过可不相抵,功劳领赏过错领罚,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算个清楚。”
文继英站起来,抱拳拱手:“文某甘心领受。”
黛玉点点头,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出了门走到院中顿了顿,一跺脚驾云而起,除了姚三郎跟上去,余下的人只能望天惊叹。
文继英也追出去了,听见院中嗫呆呆发愣的士兵说木公子驾云离开了,大惊失色:“啥!她真修道有成啊!”
那那些阴间的话不是吓唬我吗?是真有其事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