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连忙走进去,福了福:“李爷爷万福金安,您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谁敢让乾清宫管事牌子生气?”
李德贵穿了一件蓝地蔓唐草纹织金纱的衣裳,面白无须,坐在那儿像个小老太太,一听这话,哭的更伤心了,伸手道:“你过来。”他一把抓住万贞儿的手,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肚子的苦水倾斜而出:“咱家在土木堡时,只是被王振排挤的倒尿桶的,侥幸逃回来了,一路上受尽艰难,险些去乞讨,回到京城,瓦剌人又来攻打京城……到如今,皇上却要给也先立庙!天地良心啊,咱家一听皇上这话,就觉得心口疼。做人得讲良心,你说是不是,那也先没杀皇上,你说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瓦剌人没打进京城!咱家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回京路上有个老农给了咱家一个窝窝头,咱家给了他一百贯钱!咱家那一百贯钱里,有几十贯是跟你借的呢!哎呦”
“咱们说什么借不借,李爷您要酬谢好人,我跟着锦上添花罢了。”万贞儿知道他舍不得还钱,忙接过手帕给他擦眼泪,皱眉道:“殿下也是一样,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实在没办法。”
无论什么事儿,银子都是开路先锋,万贞儿掌管着东宫的银钱,经常借钱给宫人,有时候直接给钱,也由此换来了许多好处。譬如现在,当年李德贵只是在深夜捧虎子伺候皇上的火者,后来在南宫中那八年让他熬出来了,皇上登基没两年就把他升为乾清宫管事牌子。
李德贵自顾自的哭诉道:“那曹吉祥,石亨,门达权势熏天,不把咱家放在眼里。曹吉祥算什么,不就是个阉人吗!仗着皇上宠幸,肆意胡为,今儿跟咱家抢路,他居然骂我是老阉狗5555”
万贞儿忙同仇敌忾的骂道:“什么东西,难不成他以为皇上宠爱他,他就能长出jb来?”
小火者们一起鼓掌:“肯定长不出来!”
“下辈子也长不出来!”
“曹吉祥下辈子准得当个半掩门的!”(暗娼)
李德贵哭哭唧唧的说着,曹吉祥和石亨沆瀣一气,如何如何的目中无人,那门达怎样的罗织构陷他人,真是叫他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