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着细小伤痕的手指,把不起眼的针状武器快速挑了出来,动作平稳。
在确定伤口状况已经不会进一步影响攻击之后,他停了手。
在战斗过后亲自处理伤口,这并不是他的习惯。他更喜欢眯起眼睛躺在家里或者是风纪委接待室的沙发上,享受那家伙小心翼翼的医疗清理,懒洋洋的瞥一眼加入了分量恰到好处的蜂蜜的温水。就连那无法忍耐住怒气的絮絮叨叨的数落、那难得带上几分愠怒的温和声线、那皱紧眉头的不讲理的瞪视……都让他觉得愉悦。
然而,在那家伙毫无预兆的离开半年之后,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等待结果的或无望或决绝或狂喜的期冀中,保证住重伤状态下自己的生存。
他在心底倒数着时间,简单擦拭了一下沾染上鲜血的手指,拨了拨阻挡住视线的额发。
在战斗过后考虑到敌人的残存战力,不是他的习惯;攻击的同时会思考可能的防御,不是他的习惯;除了与生俱来的攻击本能之外、尽一切可能去学习手边的所有力量、竭尽全力的变强,也不是他的习惯;而学会了安安静静的仰躺在天台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沉入一片死寂,假装那家伙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的样子……这种软弱低劣的行为,也不是他的习惯。
他曾经什么也不愿改变,总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以为自己的双手已经握有能够保护并盛、保护纲吉、保护一切寄托了他仅剩的柔软情愫的力量,能够就这么在这片土地上傲然称王,守护着自己的家、别扭但坦诚的陪伴着自己所喜欢的人。
啊哈……
这一切,都是被【事实】所逼迫的。
当最倔强的骄傲被现实打碎,他就像是已经不由自主退到绝境的孤傲的狼,除非黯然销魂的跃下深渊,就只有吞咽下烈火灼烤的苦楚,等待将一切焚烧殆尽之后、扬起头颅的重生。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