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想要驳回薛蟠的话,在他看来这个大儿子什么都是好的,聪明懂事、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只是想到了老道人的话,才到了嘴边的驳斥之语却是转了弯。道人的未尽之意,他是听懂了的,可能蟠儿的一生缺的就是亲子的缘分。“这还早着呢,他还在你娘肚子里头,你瞎起什么劲,到日后再说吧。你是做哥哥的,总是要管着弟弟,而弟弟妹妹们而应当敬重兄长才好。”
父子二人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里薛伯父一家子已经到了。虽说薛父连摆三天宴席的事情是不会有了,但是薛家凑在一块吃个饭,祭告祖宗薛家出了这样一桩喜事的庆祝总要是要的。
那头薛母与宝钗也是一同进了厅堂里头,席上也就八口人,也没有分桌,大家凑在一块热闹的吃了一顿晚宴。晚宴过后,薛母与薛伯母带着宝钗与宝琴去了后头说话了,爷们到了薛父的书房那头,谈起了事情。
“蟠儿,这次你真是为了薛家争光了。这几日来山海阁里头的客人们可都是恭喜着你呢,连着业绩也是好了不少,说是要沾沾你的福气,卖的特别好的就是那些笔墨纸砚了。”薛伯父在这两年明面上接管了薛家的皇商一职,连着九岁的薛蝌也开始逐渐接手了生意上头的事情。
“哥,弟弟真心觉得,你能面对那些知乎者也,是个了不得的事情。我偶尔读个诗文应个景,放松一下心情还能够,要是真让弟弟去考科举,还不如把江南着十年的账本给背下来呢。”
薛蝌却是没有羡慕薛蟠的想法,固然这样的美名在外人眼里头是个光环,但是他们两家离得近,他可是时常过来串门子,那时候还被宋诠给逮住过,想要他也学学。只是对他来说,闲暇的时候,大概学个一二还没有什么难度。要是一问,这个出自,那个引用,再一个考据,脑袋就开始犯浑,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倒还不如看着账本,管着着南来北往的事情来的有意思。
薛蟠看着薛蝌夸张的表情,只是摇头笑笑,这些年薛蝌在为外人面前倒是乖巧,其实心里头可是明白着呢。而他在数字上的天赋,也是让薛蟠惊讶,既然本来就有意将皇商的这一块里头传统的部分移交过去,薛蝌能够有这个经营好的本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自己也是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做所有的事情。“你当然是个聪明的,以后薛家在这方面可就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只要有着哥哥的点子,弟弟是一定能将薛家的商路走地更远更宽的。”薛蝌就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薛父与薛伯父看着也是老怀宽慰了,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家庭和睦、齐心协力比起其他的东西,都来的重要,这是所有的保障。那头薛父提起了另一个事情来,“蟠儿,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你也是该出去看看的时候了。当初宋先生本来是想带着你游学天下,但是薛家却是要加紧脚步好好整顿,这几年你又是把心力都是花在了与晏师傅的研究上头,没有能够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现在也是时候了。”
薛蟠听到薛父主动提出了这件事情,这也是顺势而为。一来他本就是想要走遍大江南北,看看真实的大庆是个什么样子,才能够对症下药;二来也是避过了这小三元带来的风头,要说在书院里头在闭门读书,对于他来说却是在浪费时间了。三来就是关于晏轼所管着的那个工坊,那里做出的东西,要推广出去,有些还是要因地制宜,而他也需要是看看当地的实情是什么样子的。
“你爹说的对,一般的家里可能不赞成这事情,但是放在我们薛家倒是不同的,当年你祖父也是天南海北,对这大庆的风度民情熟稔的很,这知道了解,才是做其他事情的根基。俗话说读百卷书、行百里路,蟠儿本就是一身的好功夫,又是知道分寸的性子,出门了我们也是放心的。”薛叔父在一旁如是说着,也是不让薛父担心,到底是自家的孩子,总是挂记的。而他说的薛蟠的一身功夫就是这经年累日练着老道给的书所成的。就是比江湖中的那些人,手脚上都过硬呢。
薛父也是想起了有一次在山间行路时,遇到了流寇的时候,这蟠儿的功夫狠狠地把他震动了一把,到底是老神仙给的功法,就是不一样。不过,这也是因为薛蟠十几年如一日,不论风雨每日都坚持演练才有的真功夫了。
“爹,叔父,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到了哪里一定会捎给薛家铺子消息的,信件是绝对不会少的。”薛蟠承诺到。他做不到一直留在金陵一地陪着家人,他的志向在河山之中,但就算是离家千里,他的心始终记挂着家人,这样方才也不会迷失在了旅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