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呦——”黑驴又叫了一声,它把脑袋向着地上点了点。

“你是说这个地下埋着东西?”薛蟠不确定地猜着。

‘呦!’黑驴再一次地点了点头。它试图用蹄子把地上的泥土刨了开来,就着不算明亮的火光,那块被刨过的土地竟然露出了一个木盒子。‘踢踏——’黑驴踩了踩盒子的盖子,这次他们算是完全看懂了,这东西应该是要给他们的。

不等薛蟠动手,郇昰先是弯下了身体,把这个盒子取了出来,看上去不大的盒子倒是有点沉。盒子没有上锁,郇昰拂去了上面的土灰,揭开了搭扣,就把它掀了开来。

薛蟠看着郇昰自然而然地做了这一切,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居然也没有拦着面前的人,要是这盒子里面有个机关什么,郇昰躲不过去可怎么办。“五哥,你……”

“放心,你看那黑驴的样子,就知道这盒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你看这里面也就是个书册之类的东西,再说我们两人总要有一个人动手的。”郇昰安抚着薛蟠,不愿让他多想了,顺便看起了盒中之物,它们像是一本本账册。

薛蟠却是暗自提醒着自己,这些年仗着自己的身手不错,不太在乎那些危险,有个什么事情也是习惯了荆芥他们先做,这以后和郇昰在一起还是要看着一点。虽说盒中藏箭这样的事情少得很,但是也不能不防。

眼下这重点却是盒中2的账册上面了。薛蟠也拿过了一两本,大致翻了一下,这上面记载的却是一年前的账目了。然而越看他越觉得这个东西有问题,这里面支出的银两不像是记录着一个商家的买卖,反而是像在写着官府的明细。

“五哥,这个东西莫不是府衙的账册,还有这着各个知县的收成。”

郇昰已是沉下了脸色,他手中的这一本可不是什么日常支出,几千两几千两的记录,还有着各种珍玩的细则,分明是在在说着一个官员是如何收受贿赂。他翻得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这上面出现的金额,让京城最大商铺的掌柜都会咋舌。‘啪!—’地郇昰搁下了手里的账册。

“五哥?”薛蟠看着郇昰的黑下来的脸色,可以确定这说不定藏着一个大秘密,却逃不出官员的贪污问题。

郇昰吸了一口气,他不愿让薛蟠看到自己生气的样子,缓了缓才说,“这的确是记录着某个知府的账册,你也从时间上看到了,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东西。现在我们不知道它的真假,要是真的……”

薛蟠还没有能说什么,就又被黑驴扯了扯袖子,它把眼神转向了那张石床。薛蟠顺着它的目光,拿着火把检查了一下石床,就发现在靠近墙的那头,像是有个布袋子,一抽出来,这里面倒是落下了一个官印,和一封薄信,上面写着‘只待青天’四个血字。

54第五十四章

郇昰将火把靠近了薛蟠的方向,两人更加清晰地看清了这份书信,从这上面残留的腥味来看,虽然已经很淡了,但绝对是血迹,而不是什么红色的颜料。

郇昰拿起了那个掉落的官印,上面镌刻着‘韶州守中’四个字。这让郇昰的眼皮跳了一下,那不就是在广粤的北部方位,这个位置可以说相当的玄妙,它不是沿海的部位,没有像是惠州与潮州那样的繁荣,但是它南靠广西,上承湖南、江西,东面则是福建。他如果没有记错,韶州的知府应该是父皇登基后三十六年的榜眼苏鹏。

“拆吧——”郇昰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薛蟠手中的信会拉开一场罪恶的恶梦。

薛蟠打开了信封,果然是一叠红色染成的信笺,当展开了它的时候,那种锈红色的血迹把一段黑暗的真相展现了出来,‘此书信不知落于何人之手,吾命归于天,然吾冤托于驴兄之口,只待有日盼青天。’

这是苏鹏想要北呈于皇上的请罪书,三年前他因为深得皇恩,被派到了广粤的韶州,这个地方不是最为繁华的地方,却是交通枢纽之地,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韶州就发生了多起伤病事件,但是这样的死亡事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因为都是被当做了自然病逝而处理了。

作为南方的交通中转地,这里百姓的生活也算是不错,各县上报的财政情况都十分的好,也没有什么天灾之类的事情发生。然而,就在苏鹏认为韶州的政务处理得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只是偶尔地一次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的民间考察让苏鹏起了疑心,他觉得下面的人似乎有着什么事情瞒着他,这是一种直觉,而且让他背脊发毛。因为他看着那些县令的样子总是有哪里不对劲。

苏鹏是户部出身,于是他打算从每分每厘的钱财深究起来,在经过了半年的反复抽查对比之后,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每个县的税收里面,药材的税收比整个广粤的水平超出了许多,而从这里挖掘了下去,有几个账目上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了一点钱,或者在下一个月就多了一点出来,虽然这些痕迹很细小,但是总是在他们的药材税多了的时候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