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以为为什么吴氏可以获得宫外的消息,这宫中没有永远的秘密,我们能查到的事情,其他有心人一眼可以查到,虽然许多的线索被朕给抹去了,但是两个大活人却还是活着。虽然他们从没有相互联络过,但是架不住有心人在其中的作祟。贾化留着还有用,你也是看牢一点长春宫吧。”

郇昰让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个秘闻的郇旻先回去了,转而看向了薛蟠,“蟠儿也很惊讶?”

薛蟠一直知道郇昰与皇后之间有问题,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大问题,谁都受不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心中竟然装的是另外一个人,还是一装就是十几年,“五哥,这事情,你也不容易。”

看着薛蟠那副不知道该不该可怜他的表情,郇昰只是释然地笑了,“我很早就想开了,从她将旻儿视作陌生人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吴氏对于我们父子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谁会为了陌生人而难过或者气愤呢。做人要公平一点,既然我对于她根本没有爱也没有恨,那么要求她太多有什么意义呢。这辈子我与她,名义上是夫妻,也是改不了。父皇后来知道的时候,想要处死她,但是吴氏真的有错吗?从头到尾,她不过皇权中的牺牲品,嫁给我不是我的意愿,也不是她的。况且如果她死了,旻儿必然要有一个后妈,就让她占着这个位子,哪怕是老死宫中,也是她必须承担起来的事情。”

薛蟠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自己的原因,时间上算来,自己与郇昰相遇的时候,正是郇旻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郇昰发现了吴氏的异常,他们之间有了不可能弥补的裂痕。郇昰遭遇了生死之险,自己救起了本应死去的他,一啄一定之间,许多的事情都变了。而郇昰留着吴氏一命,也要她坐着皇后的位置,除了为了郇旻,也是为了不再想听到那些苍蝇们嗡嗡地叫着要纳妃的事情。

薛蟠想到这里,也真的觉得郇昰这人用心良苦,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存着一颗从未被腐蚀的心。但是这么做未免没有风险,“五哥,可是宫里那些探子防不胜防,贾雨村毕竟还活着,现在也久居在京城。”

“我知道你在顾虑一些什么。”郇昰抱住了身边的薛蟠,他的心中何尝没有忧虑,“还记得追杀苏鹏的杀手吗?还有让史家三房死去的杀手,真的是山贼吗?郇旪告诉过我,京城中还有一支势力,在假银案发生之后,企图与南安郡王联系,黔州靠近广西,我们推断过白家背后的那只看不见的手,也许就是出自南安郡王的势力中,京中他们的帮手又是谁?那些谜题至今未解,他们布局已久,怎么可能放过吴氏,或者说早晚有一天会与贾化联系上。为今之计,只有全力准备,安静蛰伏。”

薛蟠听着郇昰心中的疑问,也是升起了一丝忧虑,大庆现在看起来天下太平,暗影始终都在,他们在明敌在暗,不过早晚狐狸会露出尾巴来的。薛蟠摸了摸郇昰的头,把他揽入了怀中,坚强如郇昰也是会累的,“五哥,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98第九十八章

贾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闹得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件事情乱忙。有人问了,到底是谁升官发财了,还是贾侧妃又添新丁了,这些猜的都不准。将宁国府与荣国府搅得翻天覆地而几乎全员出动的,不过是宁国府的草字辈的媳妇秦可卿死了而已。

秦可卿是谁,她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这养女的生母与生父皆是无人所知,等她长大后,有了一副袅娜纤巧的身姿,温柔和平的性格,。不知是假托何人,荣国府的贾蓉与秦可卿就结了亲。可是秦氏在贾家的地位,端是有些微妙,她深得贾母的欢心,所住之处也是极尽奢华。都说贾珍这个公公对这个儿媳妇比自己儿子都好,而宁国府应该是掌家的贾敬常年在道观万事不管,让宁国府里头的关系变得乱七八糟,外人看了也是摇头叹息。

照理说秦可卿的年岁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左右,又怎么会一夜亡故呢?这里面的隐晦怕是根本不能对人言,偏偏贾府就是能把恶心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了。这头贾珍没有老父贾敬压着,根本就是随心所欲,要按照他的意愿,恣意奢华地想去弄一套潢海铁网山上的樯木,那樯木做成的棺材可以万年不腐,是绝世的珍宝,只有皇家中地位崇高的人方能使用。

“哥,你说那个贾珍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敢想用樯木做棺材!”薛蝌三年前也上了京城,如今薛家的生意大本营迁到了京城来,他满肚子气地找上了薛蟠,为的就是贾府那几个招摇过市的人。“也不用脑子想想,棺木这个东西是能够随便用的吗?!什么人用什么品级的棺木都是有讲究的,还说他们是高门大户呢,我看更像是哥哥曾经说过的暴发户,连这样的基本常识都不懂。贾珍也不知道打哪听来了我们店里还有这样一副木头,那是多年前义忠亲王备下的,不过今时今日他也已经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