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个他无意中得知的批命,含糊中说是有大运之人将出现,难道世间真的有天命之人。所以,郇昰一朝看上去是风波不断,却在实际上总能化险为夷。就拿最难根除的那些老旧派来说,似乎只要遇到了薛蟠就没有好事。而人们口中的四大家族已经名存实亡,因为受到了王夫人定罪的牵连,王家也是低调了起来。其实,在这之前除了王子腾之外,王家也已经没有可以出头的人了。偏偏薛家凭借着薛蟠的这股东风,在这些年的经营之后,被送上了青天。虽然人们还都念着‘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但是他们更加印象深刻的是薛蟠那些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最近,在外北一省实验成功的水泥之路,将贾家败落的这股风声全部都压了下去。满朝上下在水泥开始发明的时候,谁也没有当个真,就连福建宋诠那里也是没有敢做个尝试,而薛蟠当初全力作保要在外北当做第一个尝试省份,在贾珠的后继主持之下居然真的成功了。离着近的东北官员已经主动前去观摩过了,他们无不震惊,在这个满地洒黄土铺路充满碎小石头的年代,青石板路只是大城中才有的,而水泥路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样的交通状态。

这样的通行改变将会打破很多先天的制约,最为直接的是商贸之间的繁荣将会更上一层,外北将不再是一个偏远之地。如果整个大庆都有了这样的道路,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人与人受困于自然的束缚将被打破,相互之间的距离将更加的接近。

薛蟠感到了一丝不善的目光,他不经意地看向了清丰楼,五感远高于别人的情况下,让他有了一种被窥视的不正常感觉,也许在窗后站的是一位‘老朋友’也说不定。不过遮遮掩掩的算得上什么对手,虽说毒蛇难防,却永远比不过猛虎下山,如果连正面相对的勇气也没有,那么不过只是躲在阴影中的小人而已。对付小人,也是要慎重地选择一个盟友才好。忠顺以为先皇已故,就真的没有人了解他了吗?也不尽然吧。

薛蟠轻笑了一下,转入了另外一条小巷中,在七弯八拐后,来到一处不显门第的宅子里。

“薛大人,本王可是恭候已久了。”义忠亲王坐在凉亭中,举起了手中的茶杯,“这次真的要好好庆贺我们合作愉快。”

周围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薛蟠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我们是应该干一杯。薛某只叹自己出生太晚,未在王爷叱咤风云时,目睹王爷的风采。此番一役,却是能窥见王爷的过人手段,不是谁都能在京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自己的东西给其他人挖一个大坑的。要不是王爷透出了樯木的风声,贾家如何能败得如此之快。”

“哼!能在京城活下去的人,就没有一个傻的,如果傻的也活得不错,那不过是其他人给的施舍。本王不过是让一个蠢货有了他们应该有的下场。”郇旷就是看贾家不顺眼,如果只是在他还是太子得势的时候逢迎巴结,而被废之后狗眼看人也就算了。偏偏那些墙头草,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敢生出二心,这简直是不能忍。没错,郇旷能理解捧高踩低,但是绝不允许有人敢不相信他会成功,所谓‘天亡我,非战之罪。’郇旷从十岁开始被先皇教导为君之道,四十年来他敢说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懂帝王心术。而他的五弟郇昰,要是没有薛蟠这个不和常理的人出现,根本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薛大人瞒着皇上来找本王,一定不是为了聊聊我们的默契这么简单吧?听说你妹妹与谢家小子在十日后就要举办婚礼了,难不成是特意来向本王讨一份贺礼的?我那五弟还有什么给不了你的吗。”郇旷的性子到底是定型了,就是个张狂的人,不同于郇旪的飞扬跋扈源于自我保护,郇旷的狂是在骨子中的嚣张。

薛蟠暗了暗眼神,要说这一众皇子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不说郇昰那个奇怪的性子,郇昶也是个看似永远以和为贵实则再能屈能伸不过的性格,忠顺王爷也不知为何会有那种变态的阴毒。先皇也真的是会生儿子,可是养的怎么样,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皇上赏赐什么给下臣,是恩典。薛某可不敢有所多求。倒是王爷应该知道,这次如果没有薛某加上的那一把火,一切还没有那么顺利。所以,王爷要说我是来讨要贺礼的,也算是对了一半。”

“哦?!还真没有人敢问我要过什么贺礼,薛大人也算是第一人了,真是勇气绝佳。你不知道先皇遗诏吗?里头可是清楚的说了,要本王安分一点,大庆的事情本王可是不能管了。”郇旷可不是好心肠助人为乐的人,这次他与薛蟠算是互帮互助,一刀挥下就玩完了一个贾家。其他人看不懂,觉得贾家败落的快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想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为太子几十年真的会没有什么底牌吗?不过是为了后人计量的妥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