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道凡根据他三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云善渊,不经一番寒彻骨,很难在武学上有所大成,更别说应对江湖的诡辩莫测。
当然,有很小一部分的人,既有了富足的生活环境,在年少时也未经历过太大的苦难,仍旧能练出高深的武功。他们除了天分过人之外,必然有超人一等的心态,例如薛家庄的薛衣人,从未被家世固步自封。
而薛衣人年轻时也毅然离家,以血衣人之名闯荡江湖,不知经历了多少场生死之战,才最终成了为第一剑客。
毕道凡直言,“如今的峨眉掌门穆文深是守成之人,说得好听点,他好脾气不惹事,也乐于广招弟子,但是他并没有要教出一位绝世高手的打算。
两相比较,几十年前华山派饮雨大师的择徒之严,天下皆知。枯梅年少时为了拜入华山,在华山之巅长跪了四天四夜,才让饮雨大师答应了。饮雨大师去见枯梅时,枯梅全身都是冰雪,差点就回天无术了。
如今的峨眉,我觉得你去可惜了,还是找一位一心一意传授你武功的师父更好。”
云善渊也想找一位好师父,但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何况要找一位好师父,而且对方也看中她,并非易事。
“毕叔可有什么建议?我是真不知能去哪里碰好运。”
“世人都说薛衣人是天下第一剑客,他在十几年前名动江湖,薛衣人是血衣人,他的剑沾满了鲜血,但这都是这二十年的事情。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很多传说都消散在了时间里。你可听过玄机逸士?”
云善渊摇了摇头,她没听姬冰雁提起过此人。
毕道凡也不感到奇怪,“那是四五十年前的往事了。当年出了两位不世之材,陈玄机与上官天野。陈玄机也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那时各大门派高手都要避其锋芒。那两人之间似有仇怨,曾在峨眉山顶,比试了三天三夜也不见胜负。那可是峨眉山顶,两个不是峨眉派的人在那里打了三天,你能懂其中的深意吧。”
云善渊点头,这就好比两个陌生人来你家打架,你还不敢言语,凭什么,只能是因为对方本领高强,甩了你几条街。
“后来呢?为什么江湖上没了他们的传闻。”
“那一战不分胜负,两人离开了峨眉,后来就没人在见过他们了。有人说他们化敌为友,有人说他们换了地方再战,有人说他们隐退江湖了。”
毕道凡说了这里笑了,“对于上官天野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我知道玄机逸士还活着,我与他的二徒弟潮音和尚是朋友。我出家为僧时,与潮音在一个寺庙里挂过单,我们脾性相投很聊得来,潮音简单地说起过他师从玄机逸士。”
玄机逸士之所以被称作不世之材,是因为他并非大门派与武林世家的传人,自己创立了一套高深的武学功法,其中以剑法为最,这是开宗立派之人才有的本领。
云善渊却有些好奇,“玄机逸士武功超群,为何这些年来都没听过他的弟子行走江湖?”
“潮音说他师父的性格有些古怪。玄机逸士共有五个徒弟,对每个徒弟只传一门武功,而且严禁弟子间相互交流武学,就连练武也要分开来。潮音练得是外家功夫,他的三师弟与四师妹练的是两套不同的剑法。
少年人总是好奇心重,四师妹与三师弟的关系很好,一直想见识三师弟的剑法,三师弟多次拒绝。四师妹年少气盛下,出剑逼迫三师弟对练,谁想三师弟没有还手被剑刺了正着。此事让玄机逸士大怒,罚他的四徒弟面壁思过十五年。”
“至于江湖上不见其传闻,是因为他们极少说出自己的师承,玄机逸士也没让他们大肆宣扬。潮音说过,他们早晚会与上官天野或者他的弟子有一场苦战。”
毕道凡说到此处有些忧虑,“我也有好几年没见潮音了,原来说好今年春天在襄阳一见,可是他却没有来,连个口信也没有,大概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算了不说这个,现在说的是拜师。你如果不介意拜一位女师父,不如就去小寒山试试。”
云善渊一直做男装打扮,毕道凡也没有看出来,听他的意思是让她去向那位四师妹学武。“毕叔是说那位四师妹在小寒山面壁思过?”
“对,她叫叶盈盈。我没见过真人,听潮音说她一直都没收徒弟,而且独坐小寒山几年后,脾气变得很温和。我曾听说玄机逸士的剑与薛衣人的剑不一样,并非是沾满了鲜血,至于究竟是何种剑法,江湖上已有几十年未见其踪,也就让人不得而知了。叶盈盈得了玄机逸士的剑法传承,你又正想学高超的剑法,不如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