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毕空确实是个听话的孩子,让他往东就不往西,叫他撵狗就不打鸡。

当然了,云善渊也没那个心思去让毕空撵狗打鸡,她主要是在马车内打坐以内力养伤,还有就是替换楚留香驾车。他们并不是在郊游,而是在赶路,尽早查清麻衣教所在,尽早找到霍天问询清楚他所知的一切。

荆州城与十年前相比似乎并无太大的变化。

云善渊又重返了当年逃难的那片树林山洞中,这个山洞的位置有些隐秘,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来到此处。然而,她真的在洞中挖到了一个方盒子,一个需要开启数字机关的盒子。她没有犹豫直接拨动了机关数,那是一串大明律刑法的条例数字,是她与原随云都会牢记的数字。

机关盒当下就被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与一本手记。

‘云兄,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想来我已经死了。死前,我们一定没能好好聊聊天,更是刀剑相向了。对此我也不说遗憾,但总要做些什么。

我想只有你会回来看一眼。宋甜儿不涉江湖,李大郎不会回头。那我们两人遇到了,该聊些什么呢?

是说成亲生子了?那是我从未想过的生活。或者说交了哪些新朋友?那亦是我无法谈起的话题。思前想后,我把能聊的都写在了那本册子上,我们还是聊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江湖辛秘。原晓敬上’

云善渊打开了那本册子,扉页上是八个字‘谨呈云兄,聊表有无’。她迅速地翻阅了手记,其中一共记录了四十九桩江湖秘闻,包括了神水宫的水母阴姬可能对女子感兴趣这一条。这让云善渊想到了对她有敌意的宫南燕,该不会宫南燕与水母阴姬之间有什么吧?她抛开了这个问题,这等事情不是她应该关心的。

原晓的手记中还真提到了麻衣教。

‘麻姓家族隐居山林,信奉麻衣教,其圣女不得有私情,除非教外来人揭开她的面具,方能与来人结为夫妻。麻衣教众武功高深,可能多为昔日高手隐居避世之地。根据我的调查,它有极可能隐藏在以下三处,云兄若是有意,不如一探,而见到圣女,揭开面具一观,也是一件趣事。’

云善渊盯着趣事两字沉默了,原随云不知她是女子,这是意思让她娶了圣女吗?她看向了其后的三幅地图,分别是湖南、广西、云南的某处。这真会是麻衣教的所在吗?

“所以,你让我来选一处。”楚留香看着三幅地图。按照云善渊的意思,她选的路往往是死路多,而楚留香选的路却是逢凶化吉的情况多。

楚留香也很为难,他最后凭直觉点了广西的那幅地图,“湖南有神水宫,云南有用蛊人一脉,所以我们还是先去广西看一看。”

既然让楚留香选了,云善渊就没有意见。

她把原晓的这本册子又看了几遍,除了几幅地图,其他的部分都烧了。这里面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绝密,她既然看了就要记在心里,但不能被除了也看过几眼的楚留香之外的第三人知道了。否则,谁知道江湖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

这份故人手记记录之事,还真不是适合聊天的内容。

根据地图,云善渊与楚留香带着毕空,几经周折才勉强找到了可能是麻衣教所在的山谷中。这个地方若非有地图的大致描述,或者是由教内人带领,着实很难想象在云山雾罩中藏着如此一个门派。

两人尚未确定此处门派的具体位置,就看到了不远处大树上坐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宽松衣衫,眉眼弯弯,笑如春风。

少女从树上飞了下来,笑着朝两人处而来。“你们是从山外来的,我好久没有见过山外人了。”

少女扫过了抱着毕空的楚留香,目光停留在了云善渊的身上,绕着她转了一圈,“你们都易容了。那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云善渊猜测少女也许是麻衣教中人,“如果我让你问了,你能不能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可以啊。”少女当即就调皮地笑着说,“只要你不骗我,我也就不骗你。”

云善渊开口说到,“好,那你先问。”

“恩,这个孩子看着不是你们的孩子。所以,你是还没娶妻吧?”少女说着,她宛如新月的眼睛就直视着云善渊。

可显然,这个问题把云善渊与楚留香都弄懵了。

云善渊不确定地说,“姑娘,你没问错人?我穿着女装啊!”

少女眨了眨眼摇头,“我没问错,问得就是你。穿着女装又怎么样。山里人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有的人忽胖忽瘦,有的人爱戴面具,有的人忘了自己的名字,来一个喜欢穿女装的,也很平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