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渊看清了叶孤城的剑光骤然袭来,她并没有退,而是迎上了这一剑,不论雷霆之击再如何毁天灭地,它终将归于平静之中,消散在寒风之中。

于是,风动了,枯枝动了,还有那含苞待放的梅花也动了。叶孤城的这一剑终是消融在万物之中。

只见,叶孤城的剑擦过了云善渊的发丝,削去了一缕迎风而起的长发。谁知却有一朵梅花先落到了叶孤城的胸口处,让他的心口处宛若多了鲜红之色。可是那并不是血,而是花。

叶孤城握着剑,他看了一眼心口处的梅花,又看向拈花而笑的云善渊。

此时,他收回了剑,从来都是表情淡淡的脸上也勾起一抹微笑,微笑稍纵即逝,似乎不曾出现,也不会再出现。

云善渊让风吹落了手中的梅花。“叶城主,今夜,一品梅花开太早。”

叶孤城确实是她所见的最诚于剑之人,但在人剑合一这条路上,天外飞仙并不是终点。

叶孤城自知今夜从云善渊处领悟了什么,他的剑意还可以更近一步。思及此,他眼中有了一丝惋惜,“可惜,我不会放开剑。”

因此,他们两人终究是道不同。他诚于剑,他的剑道会一直与剑相伴,于他而言,放下剑的道就不再是剑道。

“大道三千,各有千秋。何谈可惜?”云善渊的淡笑却在下一秒消失了,她感觉到了一股魔意。就在此时,无数的绣花针宛如天女散花般从天而降。

别院中的三人都再次动了起来,将这些绣花针一一斩去。却不得不说,这些绣花针中带着一股让人极度不适的感觉,它宛如鬼魅,似是能扰乱人的心魂。

不过,即便是刚刚经历了一战,三人都不可能被这些绣花针困住。这些针终是都落到了地下,折成了两截。

金九龄便出现在这些绣花针之后,“你为什么没有杀了叶孤城?”

金九龄的问题看似突兀,实则不然。

因为高手过招不留余地,叶孤城对于云善渊没有杀意,但是他的剑就会让人死,此战是他的剑没有做到。云善渊对于叶孤城也没有杀意,可是她难道不知棋差一招就是死,偏偏那朵花落在叶孤城心口,但没有伤叶孤城分毫。

“我不喜欢出剑见血,我更喜欢收放自如。”

云善渊算是回答了金九龄的问题,但她后一句话的语气却是变冷了。“何况我从不做别人手中的刀,若我想要杀人就是我想杀,而不是谁可以设计我下手。金捕头想要借刀杀人,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不管是借我之手也好,借陆兄之手也好,我们难道像是那么傻的人吗?”

金九龄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试试,就不知有无可能。我的错误是设计错了人,若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对上就不一样了。”

“金九龄,你究竟想从白云城得到什么?”陆小凤并不傻,恰恰相反,他也觉得绣花大盗的线索都指向了白云城太过古怪。

说到底,陆小凤不相信叶孤城会与绣花大盗有关。偏偏,白云城似乎真的有什么秘密,也许是与前朝的秘密,今夜才让叶孤城对他起了杀心。

这也就是金九龄所求,他利用一切将矛头指向白云城,为的就是希望有人与叶孤城对上,但这对金九龄又有何用?

“你们知道当绣花针刺入人的眼睛,我能得到什么吗?”

金九龄手中捻着绣花针,他的语气中压抑着一种疯狂,“我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个人所想所知的一切,我全都能知道了!天魔绣是一种无所不能的武功,我一定要得到它!”

云善渊微微蹙眉,人皮已经被她烧了,金九龄所言的得到,难道东西在白云城?那个一剑劈裂了丝帕的剑客,丝帕与邱氏布庄有关,邱家最后去了白云城。

白云城里也许真有什么高人,这却只有叶孤城才会知道。金九龄希望他们两败俱伤,这样他就真的能绣叶孤城的眼睛。

对于金九龄所言,能够通过刺瞎人眼得知那人所想一切。

云善渊相信这种武功的存在,它与摄魂术有所相似,都是一种可以探寻人心的武功,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两种武功必然又不相同。

陆小凤也是想到这一点,他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向金九龄,“你难道还想要绣叶城主的眼睛不成?就为了凭空的猜测。”

“我为什么不可以设局去做?我说了,我只是选错了人。若是今日叶孤城重伤,我不就有机会了。”

金九龄说到这里对陆小凤邪肆地一笑,“而且谁告诉你,我是凭空猜测。我绣了第五个人的眼睛,她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神针山庄出现过的天魔绣,被一位剑客劈断了丝帕。那位剑客既是最后一位接触天魔绣之人,他必然得知真的天魔绣在哪里。陆小凤,你猜我绣了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