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远听闻此言就来气,“滚他的正统传人!郑老头教我们武功也是藏一手留一手的,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不许拐卖小孩,不许劫杀香客。这都开了妓院,还装什么清高。从牙行手里买来的货色,谁知道来路如何,就一定是自己愿意卖身为奴了?
他有本事就指一条赚钱的路,这不许那不许,还怎么赚钱!他也不想想,好货能从牙行买到吗!这就得劫了人,在灌了药,这些娃就把过去都忘了,管他是哪家的少爷小姐,来到这里龙也抽了筋,虎也就断了骨。瘦子,你确保那药还够用吧?”
“存货不多了,你也知道配制的药材不好找。一副药下去就能前尘尽忘,这样的好药,郑老头就该多配一些,那样一来,单靠卖药就能赚一大笔。偏偏郑老头又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下药,下药只是下策,那他倒是弄个上策给我看啊。”
公鸭嗓说着呸了一声,“去他的下策,我已经把这药的配方交给那位大人了,大人见了很满意,说是不能让天莲宗的所传流落在外,今晚就与我们商议一下,如何解决了郑老头。”
了远似乎也是期待已久,“快点干掉郑老头,我就能放开手去捞钱了!先把这几个弄到暗室去。我还没吃饭,等吃了饭,和你一起把这五个灌了药,就等那位大人来。”
公鸭嗓将劫来的五人关入了一间暗室,这会待遇比随意地搁在马车中要好一些,五人被并排放到了一张大通铺上,公鸭嗓与了远就出了暗室先去触吃饭了。
云善渊躺在大通铺上,她并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竟然与魔门中人相关。
她对魔门知之甚少,所知仅来自于石壹,而石壹也只知道零星一二事,就是魔门两派六道的名字,分别为阴葵派、花间派、补天阁、邪极道、天莲宗、真传道、灭情道、魔相道。
当年,她与石壹在郊外偶然撞见的一户人家被灭门,就是灭情道中人所为。杨素也听闻过魔门,可是他也只知道魔门行事手段无拘无束,收下一个徒弟就灭了徒弟的全家,如此行事确实也堪称为魔。
只是没想到了远竟然与魔门的天莲宗有关,那也就能解释他的武功为何比无森这些僧人要高出很多了。
简单地数理一下刚才了远与公鸭嗓的对话,他们应该师从郑老头。
郑老头认为自己是天莲宗的正统传人,他做事有一套规矩,这套规矩却使得了远与公鸭嗓不能放肆地敛财。时间一长,贪财的二人背着郑老头做起了暗地里的勾当,并且与天莲宗的另一位掌权者联系上了。
那位显然没有这些规矩,还意图联合两人彻底除了郑老头。相比之下,郑老头坚持规矩的做派反倒不像是摩门中人了。
云善渊还想到了公鸭嗓说的能让人忘记前尘的药,她对医道有些研究,这种药物很难得却也不能说不存在,而且也并非是不可逆,除了服药之外,还需配合以武功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这也就是为何了远敢抓富贵人家孩子的理由。反正这些孩子用药之后,这辈子都有可能想不起从前了。当然药的效果并非不可逆,任何药都能有解药,最好的解药就是习武到达了一定境界,像是对于先天境界的武者来说,毒药几乎是无效的。而从天莲宗有这样的药物配方,足见魔门非常不简单。
云善渊也想问一句,魔门究竟从何时而起,建立它的人又是何人?传言中魔门与慈航静斋相对,两者会是在同一时间创立的吗?
不过多时,暗室的门就再度被打开了,了远与公鸭嗓回来了,正要动手给大通铺上的五个人灌药。云善渊自然无法继续想下去,她正准备以内力震断身上的绳子,没想到暗室的门再度被推开了,或者准确地说是被一掌震碎了。
轰的一声过后,门外出现了一个面容枯槁、身形佝偻的白发老头。
“你们两个胆子真是肥了。以为我真的老了,就会老眼昏花了,就会眼盲耳聋了,就对你们暗中的勾当一无所知了吗?!
竟是敢阳奉阴违,我说过不得拐卖孩子,你们就拐了孩子还要喂下忘尘散。了远,你更是不得了,居然敢偷翻了我的笔记,打起了墓葬的主意。
天莲宗擅长商道,可是我很早就说过,天莲宗不是不择手段只求谋利的商人,我们该有自己的坚持,既是为了赚钱,也不能做那等投机取巧、背信弃义的小人!是我不好,我收了你们两个没出息的徒弟,既然是我的错误,那么就当由我来改正!”
郑老头说完这句就毫不留情地攻向了了远与公鸭嗓,他的掌心竟是犹如挥出了一朵白莲,花瓣却是锋利地刺向了远与公鸭嗓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