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不论她做了什么,只怕都不会被欧阳锋记下一份恩情,因为有的人就是喜欢恩将仇报。不过,她从不求欧阳锋的知恩图报,这一刻她希望卫俪与孩子都能平安,她愿意尽全力去帮助卫俪生下这个孩子,仅仅是出于她做人所求的问心无愧。

之后的几个时辰,三人都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折磨。

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又是荒郊野外的木屋里,没有接生经验丰富的产婆,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谁也记不清欧阳克究竟是怎么被生了下来。

乐远岑并没有一刀剖开卫俪的肚子,她没有半点这方面的经验,并不认为这种手术能够无师自通,最怕是一刀不稳直接刺死了孩子。

这一刀还是要切的,既然是难产孩子出不来,乐远岑就直接侧切开了卫俪的宫口,也不管切的刀口是深是浅,是偏大或是偏小,此时全都交给天意了。她再用内功护住了卫俪,让卫俪硬是撑住不要晕厥将孩子挤了出来。

之后,乐远岑以用歪歪扭扭但针脚还算细密的针法,缝住了卫俪身下切开的伤口。欧阳锋不知往卫俪嘴里塞了多少补血养气的丹药,也硬是吊住了卫俪已经气若游丝的性命,却也不知道能让卫俪支撑多久。

在手忙脚乱了一通后,三人的手上脚下全都是血迹,唯一算得干净的只有包在乐远岑外衣之内的婴儿。

木屋外的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竟是已经到了天光微亮的时候。

屋内一片静寂,屋里的人都累了。

昨夜,屋内差一点就连通了鬼门关,幸而四个人如今都还活着,虽然谁也说不准自己到底能活多久。

睡着的是木床上的卫俪与襁褓中的欧阳克,这孩子也就是刚出母体时哭了哭,然后他就安静地睡着了。然而身心都很累,但都没有休息的是乐远岑与欧阳锋。